一百二十五 悔过

冯振阳闻言大喜,也顾不得擦刚才眼角的泪珠,却是欢喜的问道:“什么主意,还请李师弟快些说来。”

李心明见状,忙说道:“三个月之前宗门发生系列事变之后,四大家族之中的杜家在这一次当中受的打击却是最大,所以很多客卿已经离开了杜家,而他们的离开,就是咱们的一个机会。”

冯振阳却是没听明白,忙问道:“杜家客卿离开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盟主,如果我们把这些杜家的客卿招揽过来几个,然后让这些杜家的客卿扒成劫匪,只去抢劫守云斋派往外地运送资源的修士,如此这般,估计用不了多久,那守云斋外地的分店必定办不下去,守云斋的总店也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咱们精英阁容易翻身。”

冯振阳听罢,却是连连摇头,说道:“此计不妥,我们与陈子瑞怎么也都是流云派的弟子,虽然平时关系不怎么样,但是也不能做等事情,再者说了,如果我们杀人越货,那根本就与匪修无疑,我冯家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再说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不要说是我们,就是我冯家,你们李家,也是担不起的。”

冯振阳说完之后,又是一再否定。

那李心明见冯振阳不同意,脑子转了一转,又说道:“盟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只抢他们的东西,却不伤他们的送货之人,我们的目的只是让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他们的总部就在流云坊市,只要外面的那些店铺没有货源,到时候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这种办法也是很多商家用过的方法。”

冯振阳听了之后还是犹豫,就是不下决心,李心明看着急,又说道:“盟主,那守云斋居然敢留下十七妹,盟主你何必对他们这么仁义。”

冯振阳一想到李丹凤,心中的火气又大了起来,于是把心一狠,说道:“听你的,就这么干!”

流云派,落霞岛

“若虚,三个月前的事情你做的不错,这三个月我也是想明白了,当初的确是我犯了糊涂,更是差点将我们刘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上次要是没有你,我们刘家可真就算完了,正是因为有你在,我们刘家才是没有伤了根本,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说话的却是刘尚香。

说到这刘尚香,此人却是一直主管这座落霞岛,而现在他身前却有一人,此人正是那不世天才刘若虚。

“老祖宗不必如此,这些事情都是若虚应该做的,只是若虚今天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如果说错了什么,还望老祖宗恕罪。”刘若虚说完,看着刘尚香,想知道刘尚香的态度。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婉儿又不是外人,不会乱说话!”

刘若虚静了静心神,说道:“老祖宗是否是一直知道杜家与那狼山盟有关系,却是从来不向宗门汇报,并且偶尔还要帮上一些,老祖宗之所以如此,若虚斗胆臆测老祖宗,是不是怕宗门以后害了刘家。”

刘尚香长叹一声,说道:“有多少宗门与家族难与相容,我有这种想法,在我看来也不为错。”

“老祖宗这样认为,在若虚看来却是大错!”

刘尚香听得刘若虚竟然如此反驳自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问道:“你是如何看的!”

刘若虚见刘尚香表情自然,于是说道:“在若虚看来,流云派断无对刘家下手的可能,并且还会在某种程度上支持家族的存在。因为现在的流云派并不强大,而流云派的根本却在各个家族之中,流云派虽然收了很多散修做弟子,但流云派的历代掌门也知道,如果要想有所发展,流云派的附属家族必须存在,因为这些家族不但能提供给流云派很多资源,更能帮流云派办很多流云派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所以根本没必要限制家族发展的必要,具体的说吧,比如经营一些店铺,或者与家族联合做一些营生,或者命令附属家族做一些事情,对流云派都只有好处,没有半分坏处。流云派断无抛弃刘家的道理,在这个上面,刘家和流云派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刘尚香点点头,说道:“你有这份见识,的确不凡,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还是担心呀,如果到时候流云派杀鸡取卵,那我刘家又如何自处。”

刘若虚说道:“老祖宗说的这种可能是永远存在的,不但是我刘家有这种危险,天下所有的家族都有这种危险,但是流云派至少这一两百年之内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刘尚香却是奇道:“这是为何,难道就是因为流云派就比别的门派道义了?”

“老祖宗,何教习曾教过我,人心才是天下的根本,如果流云派上层无人有动刘家的想法,刘家短期内就会安然无恙,如果流云派多数人不想动刘家,刘家就基本上万无一失。而流云派没有动刘家的打算,刘家如果再想着背叛,那就是自找死路,这才真正是取死之道。之前的杜家之所以落了那般下场,不是流云派逼的,而是杜家自找的,有道是,天做孽,尤可违,自做孽,不可活。可就算杜家如此明目张胆的勾结外敌,可流云派还是给了杜家机会,到现在为止,杜家却还是一个中等的家族,并且家族的资流云云派也分毫未动,由此可见流云派上派至少在一两百年之内断无坑害家族之理。”

刘尚香听罢,长叹一声,说道:“我也是被掌门宣布关在这落霞岛一百五十年,不得外出,只允许面壁思过,所以在心灰意冷之下,时时思考以往所为,也才有些感悟,再听了你这么说,我现在算是知道,我真是错了。”

“老祖宗也不必担心,掌门真人如此做,也是没办法,毕竟宗门是要有宗门的规矩,不过我看这天下大势,用不了百年,老祖宗就会有机会再次出山。”

刘尚香听完,不置可否,却继续问道:“听婉儿说,孙师叔居然收你当弟子了。”

“回禀老祖宗,的确如此,一个月前,孙师叔收若虚为关门弟子!”

“唉,怪不得当初掌门真人不让其它长老收你为弟子,我还以为是仇视我们刘家,现在看来,我的心胸的确是窄了些,掌门真人是早有打算,只是不能明说而已,若虚,以后这种错误你可千万莫犯。”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阵,刘若虚这才离开。

刘若虚走远之后,刘尚香长叹了一声,然后对身边的南宫婉儿说道:“婉儿,以后我也只能在这落霞岛了,不过对你却是好事,以后你就多来一些时日吧,我也好指点你一下。”

南宫婉儿听完之后,连忙跪下,说道:“多谢师父指点。”

落云峰,一座地牢之内,陈子瑞正与莫长风长聊。

“师父,你最近头发白了不少,还请师父多保重身体。”陈子瑞说完之后,眼圈却是一红。

自从当初陈子瑞点明宗门和家族的关系之后,陈子瑞和莫长风的相处却是与一般的师徒不同,虽然陈子瑞与莫长风在家族和门派问题上分歧不断,但是并不影响两人的师徒感情,前些年来,陈子瑞与莫长风却是达成了默契,谁也不再提与修炼无关之事,只谈修行与阵法。

“唉!子瑞,我也是罪有应得呀,我当初就不应该有破坏宗门护山大阵的想法,现在已经是悔之晚矣!”

“师父也是被逼如此,莫家一百多名修士都被那狼山盟抓人了人制,师父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如此。”

莫长风点点头,又说道:“这里面的确有逼不得已的成份,但也有我有意为之的成份,如果我当时尽全力营救莫家修士,怕是也有几分把握,只是因为我长期的家族私心,这才迷了我的本性,我说的这些也是事败之后,我才想了个明白。”

天下多少事情,事前明知不对,却是不敢面对,往往事败之后,才知道了后悔,人生之事莫不如此。

陈子瑞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莫长风见状却是笑了出来,对着陈子瑞说道:“在你心里,你是如何看为师的,子瑞,这一次,你必须说真话。”

陈子瑞听了之后却是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想,觉得说假话却是有些不妥,于是坦言道:“师父身为流云派弟子,居然意图叛逆,愧对流云派。师父出生于莫家,却在危急之时,把莫家的安危寄托在他人手中,不是莫家的好长辈。师父自收我入门,尽管与徒儿见解不同,但是在修炼和阵法的指导上开发成本是无微不至,更是时刻注意徒儿的安全,所以师父却是一个好师父。在徒弟心中,师父不是流云派的好长老,也不是莫家的好长辈,却是徒儿的好师父。”

“哈哈哈哈!”

莫长风听完之后却是满眼的泪花,嘴里喃喃道:“不是流云派的好长老,也不是莫家的好长辈,却是一个好师父,莫长风呀莫长风,你修行三百余年,却是连这个都没看明白。”

陈子瑞见此情况,却是心中更加不安,马上跪在了地上不敢起身,嘴里说道:“徒儿该死,不该胡乱说话,师父息怒呀?”

看着惊恐不已的陈子瑞,莫长风眼里满是欣慰,说道:“你一句话就说破了我以往的是是非非,何罪之有,我也正是因你的这番说法,这才心里恍然,子瑞呀,我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今天我就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就磕几个头吧。”

陈子瑞更是不明所已,不过还是照莫长风所说,规规矩矩的磕了九个头,只听莫长风又说道:“你既然是我的亲传弟子,那么从今天之后,你两天之内必要有一天来我这里,我为你讲解一番阵法与修炼之道,你且回去吧。”

陈子瑞更是迷惘,不知道莫长风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还是应了一句:“徒儿告辞,师父还请保重身体。”说完转身而去。

莫长风一个人站在地牢里,嘴里却说道:“不是流云派的好长老,不是莫家的好长辈,却是一个好师父,看来我也得做些对流云派,对莫家还有对徒弟做些有益的事了,活了三百多年,也值了!”

而远处的陈子瑞却更是迷茫,不知道今天为何莫长风如此反常。一般情况下,磕三个头,为记名弟子,磕六个头,为入室弟子,而磕九个头,则是亲传弟子。一直以来莫长风却是都把陈子瑞当成入室弟子,到了今天,却是不知为何直接收他当了亲传弟子,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陈子瑞说了一句,顺其自然,然后悠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