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后遗症

一晃已过两三天，我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客厅内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黄子和采采。

采采正是我给鬼萝莉起的名字，倒是没有特殊含义，纯粹觉得好听，以前上学时曾迷恋过研究诗词，比较喜欢诗经中“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这句诗，于是起名时突然想起来，见小萝莉没有反对，似乎也喜欢，便成了她的名字。

开始时候，采采表现得有比较胆小，尤其看到小黄子，有点害怕，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几天下来熟络之后，也开始变得活泼起来，没事就喜欢钻出瓷罐子，和小黄子嬉戏玩耍。

小黄子本来就像小孩子，似乎被采采萌到了，也不傲娇了，对采采比我还好，有时被采采扯尾巴或骑在身上也不生气，家里热闹许多。

唯一让人郁闷的是，小萝莉不会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很多记忆似乎都丧失了，即使这样，表现得也异常乖巧，有时看见我用拖把拖地板，她便会撅着小屁股，拿起块抹布在地上抹来抹去，相比傲娇的小黄子强太多了，它只会在一旁捣乱。

本来想从她的尸体上，通过警方了解采采的身世，可是至今还没有消息。

当天按照采采的指点，我叫在房间里搜集证据的白浩民等干警移开衣柜，然后找来锄头撬棍，撬开几块砖石，发现下面果然一个五十公分长度的的木头箱子，腥气冲天，尸臭便从里面飘出的。

大家把窗户打开，小心翼翼把木头箱子敲开，看见里面是一具灰白的骷髅架子，不大，娃娃裙包裹下的肉全部都烂了，化作一团肉泥血浆，无数白色的蛆虫在上面爬行交错。

别说我恶心得跑出门外，扶着墙一顿呕吐，一肚子酸水，还掺杂着肠胃内残存的中餐喷射出来，从嘴甚至鼻子里喷出。其他几个年轻干警也不比我好多少，吐得稀里哗啦，脸色苍白，一地的秽物。

不知道老怪物为什么把小女孩尸体藏在住处，箱子内也没有什么身世线索，在我指挥下大家又把木头箱子钉好，后来和老怪物尸体一起运走了。

白浩民说让技术科检查一下，是否是有关记载在册的失踪儿童。

警方已经查找，近来周围似乎没有失踪儿童的案件，说起来也比较可悲，国内失踪儿童案件屡见不鲜，很多音信全无，也不知被拐卖还是被害，最终成为死案，不了了之，归根结底，是国家缺乏足够的打击力度。

这让我想起曾经采访过一家的人，是个典型拐卖儿童案件，孩子奶奶领着孩子在小区门口玩，老人到路边超市买水的工夫，孩子便被抱走了，虽然后来报警了，媒体也报道了，依然没找到，最终老人悔恨交加，喝了农药自杀，孩子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最后变成精神病，至于父亲整天神情恍惚，酒后干活出了事故，双腿被解职，可以说是家破人亡。

当时我采访已经几年后的事，警方破获一个拐卖儿童团伙，那家孩子正是被拐儿童其中之一，可是即使找到又能怎样，一家人早已毁了，最可悲的是，团伙七人后来仅仅以拐卖儿童罪分别判处5年至12年不等有期徒刑，并分处5000元至3万元罚金，至于那篇关于孩子家庭情况的报道也没有发表，审稿时被主编压下，说怕社会影响不好，气得我和另外一个记者当时直想骂人。

看到可爱的小萝莉，也不知道她家是什么状况，如果真没有她失踪报警的档案资料，也别指望警方了，我也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等采采和小黄子玩一会儿，我便关掉电视，然后让采采回到小瓷罐里，准备带小黄子出去看望江璐。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江璐早已被救醒了，但还住在医院休养，让我难受的是，由于魂魄脱离肉体时间过长，元气大伤，导致江璐身体部分机能严重受损，整个人极为憔悴，整天无精打采，如果不及时医治，继续拖下去，恐怕要未老先衰，寿命也大大减短。

这种情况并非现代医药可以治愈的，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医治，我查阅几遍线装书，几乎快翻烂了，结合书巫医篇的道巫理论和巫方，终于查找出一个修补魂魄的方子，说来说去，主要是江璐魂魄被老怪物炼制过，尽管我及时出手，阻止住老怪物，但依然使魂魄造成伤害，无法肉体很好契合，不然凭借肉体自愈能力，受损机能很快便会自动恢复，元气也能补回来，也不至于折寿。

尽管这个方子需要法阵配合，布置并不难，但其中需要一味中药，就是至少六十年以上老山参，购买起来十分麻烦。市面上人参并不罕见，但大多数是养殖人参，即使偶尔有人挖到野人参，大多也不够年侯，更不说价钱几何，我已经托警方力量打听了，也给大凯打了电话。

听我说让它们别玩了，采采倒是很乖巧，眨着大眼睛看着我，小黄子却翻个白眼，理我都不理，显然不想跟我去。

看看两个小家伙没玩够的样子，我笑了笑，也没有强行让小黄子跟我出去，只让他们乖乖在家里看家，别乱跑。

从白浩民手中借来的车，早已还回去了，我下楼找家餐馆，打包几个江璐爱吃的菜，这是她的午餐，然后打车去了医院。

“阿开，你来了？”江璐坐在病床上，看见我进来，冲我笑了笑。

“你看我给带来什么好吃的，你喜欢吃的正宗锅包肉……“我故意夸张地举了举手中的餐盒，开心地说道。

“好啊！我正想吃呢！”江璐笑嘻嘻地说道。

只是她此时整个人明显消瘦许多，面带憔悴，原本圆润的鸭蛋脸颧骨凸显，肤色病黄，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我午饭也没吃，特意来陪江璐一起吃，看见我来江璐心情不错，和我有说有笑，她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状况，但我知道，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暗想不论花多少钱，一定能买到野山参。

吃过饭，江璐再次提出要出院，说她身体早已没大碍，在医院太憋屈了。

医生当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开始还以为是植物人，现在突然醒过来，而且恢复这么快，几乎被认为医学奇迹了，更别说看出她身体后遗症，于是也说她身体各项指标已恢复正常，因此江璐已经几次说过要出院。

见她旧话重提，我想了想，便同意了，江璐原本就是喜欢热闹的人，医院也不是什么好环境，比较压抑，更主要对她身体恢复起不到多大用处，还有比较现实的一点，出不起医疗费了。

这也是比较不爽的地方，开始警方同意垫付，支付一部分，后来说不符合规矩，江璐并非破案有功人员，医疗费需要自己出。理由很充分，事实上好像也没错，可是让我认清他们的嘴脸，当时他们并不是这么说的，答应好好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帮警方破案，也不会牵连到江璐，现在他们把事情一推六二五，非常不厚道，让人有一种过河拆桥的味道。

这种模棱两可的事，不爽也没有办法，全凭警方一张嘴，白浩民专门给我解释过，我也懒到计较，关键计较也没用，胳膊扭不过大腿。

有些人真不经念叨，正帮江璐办理出院手续时，突然电话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是白浩民打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