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天龙八部 第四百五十二章 惊骇的慕容博!
当代武林最具名气的武功莫过于降龙十八掌和斗转星移,这一点就连少林易筋经,七十二绝技都要逊色几分。
而大理段氏六脉神剑虽然堪称天下第一剑法,但正因为太过于高大上,段氏中人都几乎无力修行,寻常江湖人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了。
谈到降龙十八掌,斗转星移,便不得不提这两门武功的代表性人物。
北乔峰,南慕容。
前者暂且不提,所谓“南慕容”却绝非指代的是慕容复一人。
区区一个慕容复又岂能闯出“南慕容”的盛名?这个名头乃是姑苏慕容氏一百五十年来数代人所奠定,威名所及,黑白两道高手无不忌惮万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短短八个字对于许多江湖人而言,简直已如同是一个魔障。
但凡在江湖上厮混过的武人,就算不觉得慕容氏的斗转星移是天下无敌的神功,但又有谁能否认这门绝学的确是精彩夺目,古往今来罕有人能及。
现在这门在武林史上大放光彩的绝学,居然只落得一个“不俗”的评价?
慕容博暗自恼怒,口中却冷笑道:“什么斗转星移,姑苏慕容?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王动不置可否,淡然道:“哦,真的不是么?”
身形电射而至,一道无形指力透破虚空,纷扬的雪粉及爆散的木屑尽数被这道指力卷动,融入劲气之中,便似化作了一道由雪粉和木屑凝聚而成的指剑。顷刻间袭杀而来。
慕容博眼前一花,紧接着遍体生寒,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被这道锋锐萧杀的指力所笼罩,气机交感之下。竟连周身真气都不免生出丝丝凝滞之感。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慕容博心中无比荒谬,却是惊而不乱,重重一顿足,雪花爆散之中。他身形暴退,于此同时双手如莲花次第绽放,重重劲气弥散而出。
招法变化之间,他那如意变化的手指暴雨般疾点,同样以破空指力封杀上去。
啵啵啵!!!
宛似击碎了层层气泡的声音连绵不绝,慕容博封杀之势在王动一指点杀间,直如曝于烈日下的残雪,寸寸崩溃消融。
绵绵如丝的气劲从慕容博指掌间侵袭而入。顷刻间窜入他的奇经八脉之中,在他体内四面奔袭,侵蚀。
“哼!”
慕容博一声闷哼,五指一并,已化成了拳头,双拳狂风般抡起,就像是佛祖座下一尊护法罗汉挥动大杵。一股汹涌澎湃的巨力轰然击出。
韦陀杵!
这门少林绝技在慕容博运使之下,威势绝伦,凶猛之极,抡动之势,竟似有着摧城拔岳的力量。
滚滚风雷之音,滚荡而出。
慕容博一声巨吼,龙吟虎啸,风云汇聚,下一个瞬间,就像是一道轰雷在虚空中炸开。掀起层层雪浪。
但面临这雷霆霹雳交汇的一击。王动却仍是颜色不改,一掌平平按去。
这一掌平凡无奇,瞧来就像是拨开柔波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不论速度还是威势都远逊慕容博那风雷之怒的一击。
但这一掌却又是如此的玄妙,以慕容博之能。竟也难以窥破这一掌所有的奥妙精彩之处。
这一着用在他处或许平平无奇,但用在此时却当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堪称妙至毫巅的惊艳一着。
间不容发间,王动手掌已自拳势中一穿而过,不带丝毫阻滞,一击印在了慕容博胸口。
后者一声怒啸,身形却借着王动这一击拔升而起,人犹在半空之中,双臂一振,大鹰般飞掠出去。
他要逃了!
慕容博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的经验之丰富超乎常人的想象,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交手,他便已清楚对手武功之高实已臻至鬼神莫测的境地,若是再不走,只怕今日真要栽在这里了。
因此他当机立断,借着王动一掌催送的力量,闪电般倒窜出去,顾不得抑制胸口的伤势,真力尽数爆发开来,全力施为之下,他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道狂飙,转眼之间已狂奔出十数里开外。
十数里外。
慕容博没有感觉到对方追来,微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眉眼一阵抽搐,这境况一定,一口真劲立时泄了出来,胸口的伤势随之爆发。
哇!慕容博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染得面上灰布一片腥红,他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是骇然:“此人是谁?一身武功连老夫也要望尘莫及,江湖上何时又出了这样一位大高手?”
姑苏慕容氏收罗天下武功,慕容博对天下一应武功路数都了然于心,但此时回想起来,方才对方弹指间三次出手,每一次都不过是最为普通的招式,平庸无奇,可用在当时却又是如此的神妙,而不管是增一分还是减一分都要失却颜色。
只是任凭慕容博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对方的武功来历,凝神思索之际,只听一个声音悠悠道:“慕容先生来得好慢,本座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这声音平静而淡然,然则落在慕容博耳中却不逊于一个炸雷,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神再度失衡。
他惊震的抬头看去,但见百丈开外,一颗高足二三十丈的巨树树冠上正坐着一位青衣人,掌中有酒壶,悠悠然的喝着酒。
直到这时,慕容博才是真正看清楚王动的面目。
他面上虽蒙着灰布,但双目中却已射出难以掩饰的震撼之色,如果有人懂得读心术的话,定可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他竟如此年轻”这样的话语。
饶是慕容博做了许多猜测,此时仍是难掩惊讶,因为在他的推测中,不管是什么选项,对手都该是一位老怪物才对,而眼前这人显然不是。
虽说武功臻至高深境界,还老还童也绝非虚妄,可气息是骗不了人的,在王动的身上,慕容博看不到一丝一毫苍老的气息。
到了这种时候,慕容博反而不再逃了,只因他已想得很清楚,对方是在以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戏耍着他,逃跑只是自取屈辱罢了。
沉吟片刻,慕容博冷静下来,沉声道:“敢问尊驾究竟是何方高人?老夫自问从未得罪过你,尊驾为何阻我去路,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