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骤逝

“娘！你不要打妹妹了！大姐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过，让我好好的照顾妹妹。说她回来了要看见妹妹和我两个人好好的！你怎么能动手打妹妹呢！”林怡听到外面的动静跑了出来，当她跑出来才发现林雨被娘亲打得气息奄奄的趴在地板上。吓得她脸色苍白，连忙跑了上去，将妹妹抱进了怀里。

看见林雨被林陈氏打的全身是伤，她总算知道了娘亲对三妹到底有多么的苛刻，“妹妹根本没有让祖母去给她采蘑菇吃。她早上和我一起去拦了大姐，可是没有拦下来。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就晕倒了，等她醒来我们才发现祖母不见了。她知道祖母不见就想要出去找了，这一切都和妹妹没有关系，你怎么能把她打成这样呢！娘你太过分了！”林怡很是心疼，再加上林雨又特别的有骨气，就是不哭。哪怕被打成这样，也就是不哭。就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陈氏。

“死丫头！你也要造反吗！好啊！你们一个个都要对付我是不是！我招谁惹谁了！我女儿没了！我最喜欢的女儿没了！我找谁说去！我找谁去诉苦！”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女儿，林陈氏就忍不住想要哭。再被自己素来第二疼爱的女儿这么说，她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丢下手中的竹条，嚎啕痛哭。

“没了？什么没了……黛儿怎么了？”林老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什么叫没了？

“没事，娘没事，黛儿没有事的。”林大牛感觉到林老夫人的情绪不对，连忙上前安慰。

“什么叫没了！林陈氏！你倒是给我说说！”林老夫人哪里还听得见林大牛的话，跺了跺脚，看样子就知道急坏了。

“娘……黛儿那孩子不想让大牛去战场，自己女扮男装帮大牛去了……”心里的苦楚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林陈氏说完哭的更加厉害了。一想到女儿未来可能在军营里被人欺负，她就有种不能忍受的感觉。她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可不是为了把她送入军营那火海里啊！

“……”林老夫人一听，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说呢，怎么到了参军的日子，大牛怎么还在家里呆着？她说呢？一向孝顺自己的大孙女每天早上都会来看自己起来了没有，顺便跟她问安。今天怎么会没有来？她说呢，林怡这丫头怎么会突然对三丫头这么好……

这种打击对林老夫人来说是致命的，她的脑海里一下子飘过了很多的想法。当好不容易想通的时候，整个身子就像轰然倒塌的大山，一下子就垮了。

“娘！娘你怎么了！”林老夫人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死白死白的。这可把林大牛吓得不轻，连忙扶住了他娘，可是无济于事。林老夫人一副随时要晕厥样子让人看了就揪心，“贱人！你没事同娘说这么干嘛！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娘身子好了！非要说些话来刺激刺激她老人家！”林大牛冲着林陈氏怒吼了一句，他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笨女人！早上回来的时候也说过了，不要让娘知道。可是她这个愚妇还什么都对娘说了！这让年迈的老娘亲怎么接受这样的事情。

“黛儿啊……黛儿……”林老夫人声音颤抖，哭喊着自己大孙女的名字。可是任凭她再怎么呼唤都叫不回自己那懂事乖巧的外孙女。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她在叫了这么一句之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也成了林老夫人在人生当中最后的一句话，林老夫人这一晕，便再也没有醒过来。而林雨也早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痛晕了过去。她并不知道，最疼爱自己的老人竟然就这么被林陈氏的一番话给直接吓死了。

再睁眼时，她浑身疼的动弹不得，每天林怡都陪着自己照顾自己。比起平日里爱美的林怡，她在那时却穿着一身麻衣，眼眶红彤彤的。而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白色的麻布依，她知道，这是家里死人了，所以她们才会换上这样的衣服。

这个家里，除了祖母，不可能有别人会在自己受伤后没几天就过世了。

这个认知让林雨躺在床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嚎啕痛哭。

“别哭啊……小丫头……”就当她哭的无法控制的时候，一道慈祥的声线进入了她的耳中。哭声一下子止住了，顺着声音望去，赫然看见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老人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她的样子还是如生前那般的慈祥和蔼，不过比生前红润多了一份苍白。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只是看着她不住的流眼泪。

“祖……祖母……”林怡这个时候刚好被林陈氏叫出去祭拜祖母了，所以房间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林雨挣扎的要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再抱抱这个老人。

“小丫头，你能看见奶奶？”林老夫人很是吃惊林雨的反应，她的样子分明是看得见自己。

“嗯……”林雨点了点头，“之前本来还看不见的，可是那天送走我姐姐回来时。被一个水给泼到了眼睛，接着眼睛就能看见了。”结合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她知道问题一定出在了那日泼在自己脸上的水。

“雨儿……我可怜的雨儿……”林老夫人一听，悲从中来，“奶奶这一走，就不能保护你了。如果你娘以后苛待你，那该怎么办？你这眼睛还能看到脏东西，万一被那些脏东西给欺负了怎么办？”林老夫人心里有千万个不舍得，可是自己现在大限已到。等头七一过，就要去阴曹地府报道重新投胎转世了。到时候，这个可怜的孙女要何去何从？

“奶奶，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奶奶，我最恨的是自己没有能好好的保护你……”她还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兑现自己要在奶奶老了以后好好孝顺她的承诺……

林雨伸出手拉过了林老夫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我真感谢自己能够看见脏东西，不然我也不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说完，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