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蔡爷爷抓住了,可是面对马伯伯的审问竟然装傻充愣,对于马伯伯所有的问题,只答三个字:不知道!

证据确凿,也轻飘飘回:“长官,我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抓我”

可是他那表情却一点也不像不知道怎么了的样子。

我一直以为蔡爷爷就是那些眼神浑浊,表情木讷的殡仪馆看门大爷的模样,谁知道他却是这样的:精神矍铄,双目有神,坐的笔直和马伯伯面对面互视,给人的感觉,他压根没当回事。

这种理直气壮一看也不是装的,苑辰还嘀咕:我们搞错了!不可能啊!

马伯伯拿出照片,照的是我们在护城河捡到的骨骸和寿衣:“这些,都是火葬场本该烧毁的尸体,却被剔骨丢弃在护城河里,这些寿衣你认识吧?”

蔡爷爷微微一笑,看也不看回:“是又怎么样?难道是我扔的?我做的吗?证据呢?”

“宋思仁”马伯伯说,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蔡爷爷的脸。

蔡爷爷呵呵笑了一声:“什么宋思仁,不认识!”

马伯伯也不气馁:“宋思仁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们了,你死扛着也不是个事儿”

“还是那句话,证据!”蔡爷爷油盐不进却轻飘飘地打回去,一副四两拨千斤的淡定:“一切都是推断,你们没有证据!”

“宋思仁是人证”马伯伯身边小李气的拍桌子:“有人证物证,就能定你的罪”

蔡爷爷回了俩字:“呵呵”

走廊里牛叔叔面色难看地匆匆而来,我抬头看见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牛叔叔张嘴刚要说话,里面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马伯伯刚听了几句脸色大变,几乎一瞬间阴云密布了,而蔡爷爷则气定神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这微妙的转变看着我眼里却变的无限大,突然觉得蔡爷爷的有恃无恐绝对不是心虚托大装的,他是真的有心里准备的。

这时候牛叔叔咬牙说道:“上面说话让放人!”

“上面!?”苑辰急了:“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抓了,还得放,这不是打草惊蛇是什么!”

牛叔叔食指指了指天花板:“上面的意思,就是能通天的上面不让审问不让拘押!”

“还有没有王法啦!”我更是生气。

唯一无动于衷的便是李婉娇了,倚在一侧静静看着这变数。

牛叔叔无奈地回我:“嗯,我们的证据被上面卡住了,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是他做的,所以让放人!”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蔡爷爷已经背着手走出来了。

刚一出来,他的身子便如同晒蔫了的茄子,耷拉着肩膀微微驼背,眼神儿似乎也浑浊起来了,和一个普通的年近古稀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我们冷冷的看着他从我们跟前走过,尤其是我这样的,眼里写满了错愕,不由他不多看我两眼,而且经过我的时候,特意拍拍我的肩膀,我本能闪了一下,他也不在意,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如同电视剧里巫婆的笑声,嘎嘎的,大白天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退了两步,想了想觉得太怂了,便站直了身子,迎着他。

蔡爷爷沙哑着嗓子说话了:“丫头啊,你爷爷去早了!”

“我,我爷爷的死,是不是你……”

蔡爷爷摆摆手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要阴阳镜,没有害你爷爷性命”

连说了这几句话之后,他就从我身边过去了。

我不甘心,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追了过去,我问他:“为什么放了你?”

蔡爷爷认真看了看我,手指上面:“因为上面需要我!呵呵!”

说完,径直走出了办公区。

马伯伯办公室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一回头,桌上的东西被他扔了一地,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小李一言不正蹲在地上捡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呀!”马伯伯气的跳脚大骂:“上面,上面了不起嘛,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我们都静静地看着他,不管现在的火气多么大,心里多么窝囊,蔡爷爷毫无损地走出去了也是事实,更让我觉得麻烦的是,这事儿蔡爷爷已经有所防范了,以后,要靠马伯伯抓他,估计够呛了。

而我自己,也许大限马上就到了。

牛叔叔在前,我们跟着他进入办公室,马伯伯看见了我们,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牛叔叔安慰道:“没办法,也不是您的事儿啊,我们实在扛不住局长打电话让放人啊”

“谁是上面的人,跟蔡爷爷怎么会有交集?”我不由疑惑:“是不是被什么魂魄附体了?”

谁知道马伯伯和牛叔叔竟然摇摇头,马伯伯说道:“他告诉我了,别说我们的上面了,就是市里的富都视他为座上宾”

“为什么?”

牛叔叔回头看了看外面:“走,问问宋思仁去”

囚禁宋思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们估摸着蔡爷爷不会知道,因为宋思仁叛变了,蔡爷爷没准以为宋思仁在‘异会’里呢。

宋思仁还是那样,把头深深埋在胸口,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宋思仁对于蔡爷爷的事情知道的非常有限,但是他却提供了一个我们之前忽略了的细节,那就是他之前是猎魂的,他所猎到的魂魄会和有钱人做交易,这些魂魄用于喂养这些有钱人养的小鬼。

宋思仁说:“虽然我不知道他和上面的人有什么交易,不过我认为大致和我差不多,有些尸体便是小鬼的源头,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小鬼改风水,催财改命运呗”苑辰点点头:“也只有这一项能说的过去了”

马伯伯气的直拍桌子:“卑鄙!!”

问题是他骂也白骂,即便现在上面同意抓捕蔡爷爷了,也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任他展?”一侧的小李一直不说话,此时也急了。

我咬咬牙,心说:你们爱咋咋地,我自己来解决这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