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

我和苑辰紧随其后,三人挤进那间不算太宽敞的手术室。

这里的手术室和外面医院的不一样,没有无影灯,也没有手术器械,有的是两张床以及床头的一个和心电图一样的显示屏,一侧是一个黑箱子,并没有氧气什么的。

当我们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诧异,那人竟是黄科。

已经死去的黄科一脸灰白直挺挺躺在那里。

值得注意的是,黄科的眼睛还睁开,两只眼睛里面是红色的白脸红眼,乍一看让人头皮发麻。

我看了看苑辰:“怎么会是他呢?”苑辰也在看我,仿佛同样的问题,怎么会是黄科。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似乎并没有安装什么圈套,只是觉得西南角有个地方有一个纸人是最让人奇怪的地方了。

我觉得那个纸人是我们家的,好像就是之前我们家丢的那个纸人。

心念一动,我便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个清楚。

也就是在这时候,感觉脚底咔嚓一下,踩到了什么,一声特别细微的声音以及脚底有一点凸起的地方。

我心里动了一下:不会是地雷吧?对方要炸死我们毁了医院?

心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并没有像是电视里那样,踩着不动,我脑海里似乎没有任何想法,便挪开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候,鬼佛突然说了一句:“不好!”

苑辰回头,他师伯回头,而我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洞,里面伸出一双枯黄的手将我的脚踝扣住,一股冷气袭遍全身。

我失去了平衡,瞬间滑向黑洞。

苑辰大叫一声跟了过来,我第一反应便是吼他:“走啊,不要管我!”

这句话说完,我跌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只觉得屁股和周身都被摩擦,身子在往地下滑,感觉好像坐着一个硕大的滑梯似的,时间不长,被重重地甩了出去。

一股霉味充斥着周围,同时耳边传来不断的流水声,哗啦啦地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而去。

远远地地方有一些光亮,似乎是电灯。

我自己处在一片黑暗里,却也知道这里是封闭的空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可以找到我爸爸和春雨吧。

吼是最徒劳的东西了,我试着站起来,却发现似乎鬼佛在我滑进来的一瞬间脱离我是的身体。

也就是说,我有可能会在以后找不到求援,找不到支撑的情况下虚脱而死。

我不由无奈了,女人算计女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如果说我跌下来的当时我以为自己是被医院里的人算计了,那么现在的我则知道了,算计我的人会在一瞬间把鬼佛召出去,这个人就让人明了了。

我嘴角不免冷笑一下,李婉娇,恐怕李婉娇未必会恰到好处把鬼佛一下子就召唤出去吧,之前也有过召唤那种情况,鬼佛会抵抗很久才会出去。

我心里转向一个人,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的苑辰的父亲,我相信李婉娇一个人不会做到这么完美。

事到如今,埋怨谁都没有用,我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发现黑暗里的我倒比太阳晒着要舒适很多,起码是可以行动了,虽然举步维艰,但却是有力气的。

正当我思考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耳边传来悦耳的手机铃声,我的手机居然没有丢,而且有信号,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苑辰急切的声音传来,问我怎么样,人在哪里。

我看着周围一切的黑暗,心说,鬼知道我在哪里啊。

苑辰让我给他发一个定位,可是定位是发出去了,我自己都发现,定位就定在医院,这是一个大体的位置,高科技也不可能告诉他我在某个房间或者某个地下室吧。

苑辰让我仔细听听有什么声音气味,能够知道我在那里的这种细节东西。

我把水流声音和腐败气味告诉他,苑辰脱口而出:难道在下水道?

我心里想,你们不会从上面看看,我是怎么滑进地道来的嘛。

细心如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可是苑辰就是没提,这让我觉得好像不是表象那样简单。

为了节约手机电池,我挂了电话之后就把手机关掉了,暗里前行了数十米,终于接近了那一抹昏黄的灯。

同时,接近了那昏黄下面一堆堆闪亮的眼睛,看着让人心生不安。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看不见的时候所谓人不见,心不怕,看见了之后,觉得有些东西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比如老鼠,贼亮贼亮的眼睛盯着我,成群结队地围在臭水边。

这里的老鼠出奇的大,大个的灰老鼠跟花姑娘体形差不多了。

我虽然不怕家里老鼠,可是来的老鼠的地界儿,还是一阵发怵。

苑辰判断的不错,这里是一处下水道,应该是医院地下的下水道。

我只是想不明白,我怎么就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个黑洞滑了下来,当时抓着我脚踝的那两只手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我一边走一边思索,觉得还真是人比鬼可怕多了,要想算计你,怎么防备都无济于事。

这里的老鼠根本不怕人,我扔了几块垃圾过去,它们灵敏地躲开,然后继续聚在原地看我,好像成精了似的,聚在一起在笑话我的没用。

我在想,也许我可以找一个污水井作为出口,有灯的地方,应该距离出口就不远了,想到这里,信心十足。

只是,等我距离老鼠近了才发现,聚集在一起的老鼠在啃噬着一些白骨。

猛然意识到,这些老鼠的牙齿简直太锋利了,本来我以为只是比地面老鼠稍微大一点的田鼠,可是看到那一地白骨森森,心里突然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人和动物的白骨还是有一点区分的,地上被老鼠啃噬了的一看就是四条腿动物的,所以暂时我心里稍微安定点,好歹不是吃人的老鼠,心里没有那么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