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鬼

穿过两扇宽敞明亮的玻璃门迎面的斜对角吧台后面供着一位财神爷,平常我很少来,以往偶尔来一次也能感觉到店里的鲜活之气,财神爷那里更是熠熠生辉的感觉。

今天我一进来,第一感觉竟然是灰头土脸。

尽管看着吧台大厅也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一些细微的差别,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大厅有些脏,顶上的水晶灯好像也不是那么明亮,一共上百个灯泡似乎坏了一半,所以映衬的饭店大厅特别昏黄。

青白色大理石吧台上放着一台显示器,两个POS机以及一台发票打印机,一侧堆着一些菜谱和他们饭店的宣传册。

吧台后面是一堵墙,背景是一个酒架,放着各种出售的白红洋酒以及香烟饮品。

两个收银员一个坐着摆弄电脑,另一个站着迎宾。

吧台对面是两张乳白框紫垫子的贵妃椅和乳白色的茶几,贵妃椅旁边是杂志架,紧挨着还有一台擦鞋机。

擦鞋机被靠在窗户下面,此时并没有阳光透进来,所以大厅有些阴沉。,没有生气

整体布局和以前一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似的。

转过吧台后的酒架子墙便是我们饭店的一层吃饭大厅。

现在有不少人在用餐,热热闹闹的鼎沸感,碰杯的说话的吃饭的交织在一起。

苑辰说你们家饭店挺火的,上次我吃饭的时候好像比这还火呢。

“现在正是饭点,但是感觉今天人不是很多呢”苑辰在我耳边说道。

我拦住一个平日认识我的服务生问道:“哎,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他怔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我,笑了一下:“哦哦,你们坐一下,我把手里的菜送过去给你们找去”

于是我们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有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点菜。

老苑和夏洛俩人对着菜单研究,我则继续四处看。

不一会儿,我妈匆匆赶来。

上次见面是在我们家大院,那一次我妈很正常,其实这好理解,一般冤魂恶鬼是进不了我家的,所以我妈进我家之前,那缕头发消失了也是非常正常不过的。

这一次,我抬头看见我妈,心里就想着四个字:气数已尽。

当然,这四个字不是指我妈的寿命,而是指我妈的生意,连同饭店联系起来就是气数已尽这四个字,非常不好的感觉。

我妈妈也是灰头土脸的感觉,整个人特别没有精气神,尤其是脸,虽然不瘦,可是又苍白又无神,连带走路和笑容都特别勉强。

还有就是无故出现在我妈妈后脑的那缕长发,又黑又浓,现在又长了一段,我表面没说什么,心里暗自着急,可是看苑辰,他任何表情没有,他是沉住气了,还是没有发现呢?

“留神看着我妈”我对夏洛说:“看看我妈有没有死气”

“你们来了,想吃什么自己点啊”我妈笑着对我们说着,一边拉过来一个椅子坐在了我身边。

“知道了,妈,我找你就一件事,要不是今天看着有点问题,我自己吃完饭就走了”我说道:“咱家生意最近怎么样?是不是下滑的厉害?”

“你怎么知道?”我妈瞪大眼睛:“别提了,最近也不是怎么了,老倒霉了,生意特别下滑,天天亏,你看看妈的眼睛都熬红了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夏洛就直勾勾盯着我妈,也不知道避讳,看的我直用脚踢她。

这回倒是反应过来了:“姐,你踢我干啥,阿姨脑袋上没有死气”

唉!这摸不清脾气的孩子啊,害的我一把挠在自己脸上、

“我怎么了?”我妈摸着自己的脸“我脑袋上有什么东西?”

苑辰连忙岔开话题:“没什么阿姨,夏洛不是在跟您说话,她在用蓝牙打电话呢”

夏洛正要说什么,老苑连忙将菜单子递过去:“夏洛啊,你看这个菜是辣的,你吃不吃辣菜?”

这才勉强让我妈把目光收回。

等我妈离开以后,趁着菜还没上,我和苑辰在我们家饭店四处转了转,果然有所发现。

饭店四角被放了,大厅被下了阵将财神爷隔离出去了,财神爷都出去了,那财运自然随着财神爷的呀,这就是生意下滑的原因。

,从表面一下就能看出来,破衣烂衫也就罢了,脑袋跟鸡窝似的,骨瘦如柴,灰白灰白的,一看就是一饿死鬼,有多少人气也得不够他们吸的,有多少财也不够他们吃的。

我跟鬼佛说:“哎,你不是吃小鬼嘛,你出来给吃了吧”

鬼佛在我身体里回:“我也是挑食的呀,我可不吃,好不容易积攒的道行快完成了,我吃个又回到解放前了”

苑辰说可以赶走它们,但是不保它们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于是两指捏着一道咒在脑袋上点了一下,搜一下就跑了。

可是苑辰却好像晃了晃身子。

“你怎么?还不行?”我一边扶着他。

他苦笑了一下。

我不由惊道:“哎哟,那给林丹泽招魂和看墓穴的事情就推后吧,先把你弄好再说吧”

苑辰摇摇头:“不行啊,怕时间长了老林出事啊,魂儿回来了记忆丢了,那他可就傻了,一辈子毁了”

我又是一次心惊肉跳:“还有这么一说啊,我知道我爷爷说魂魄不能离开24小时,那样就会死人,但是林丹泽情况特殊,我以为回来就没事了,怎么还会出别的岔子呢”

“吃饭啦”那边传来夏洛的声音:“辰辰哥哥,晓溪姐姐,吃饭啦”

我扶着苑辰过去,先祭祭五脏庙再说。

苑辰说一会儿让我自己来处理,他在一侧指导就可以了,很简单,就是破那个阵比较麻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最后是我妈的事情,他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并没有感觉到你妈妈有什么异常,我的灵力还没有恢复”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因为我妈妈后脑勺那缕黑黑长长的头发又长了一截,我明显能看见,但是当时苑辰却什么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