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辰治病

至此之后,我再没看见林丹泽活泼健康的模样。

一走廊的人都走完了,我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动弹,自责,内疚以及悲哀占满我了的内心,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疯了一样的难受。

许久之后我才发现,走廊的尽头还站着一个人,见我抬头,他才走了过来:“你还好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人是开车送我来的司机,那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一直没有离开。

“那个,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他拉拉我:“他的家人都已经走了,你也离开这里吧?”

我无力地点点头。

他半搀着我的胳膊,扶着我走了出去。

我半道才想起什么来,连忙给还在现场的马伯伯打电话,请他务必请道长找一找林丹泽的魂魄。

不是林丹泽太多灾,我猜,多半是因为靠我太近,而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太吉祥的人,为不连累父母,我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嘛。

马伯伯那边半天才叹息了一声:“好的,我一定尽力”

出了医院大门,阳光格外刺眼,来往如织的人也格外扎眼,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以为是马伯伯打来的关于林丹泽魂魄的事情,谁知道接起来却是个女孩。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谁呀?”

“晓溪姐,我是夏洛啊,你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呢?”那边传来夏洛清脆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来,声音是她的,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

“晓溪姐你在哪里?”

“我?”我抬头看了看医院的招牌:“我在第七医院的门口”

“你去医院干啥了,这几天也没露面,辰辰哥哥快死了”那头她的声音幽怨起来:“你也不说来看看嘛,亏他还老惦记你呢!”

我更是吃惊:“什么?快死了?!”

“你快来看看吧”

“在哪里?”

“任小庄的五排9号”夏洛说了这么一个地址之后又嘱咐我一定要去,嘱咐了三遍才挂掉电话。

电话挂断我心里一抽一抽的,这都是怎么了,一出事全摊一起来了?

此时我的脑子装满了浆糊,都没有想事情的能力了,机械一样地转头对我身边的警察说道:“我要去任小庄,你能送我去吗?”|

人家看着点点头:“我姑姑家在任小庄,我从小在那儿长大的,我熟悉”说完拉着我就往停车场走。

半路上开始阴云密布,片刻之间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撕裂天空,显得狰狞可怕,我不由颤抖,想到苑辰,他在这样的天气总是失控,希望他的师门能给他治好这种病。

“任小庄到了,我看还是我送你到你要去的人家吧,你这情绪不太好,万一有个什么可麻烦了”司机回头对我说道:“我带你过去吧,这个地方我熟悉,我姑姑就这里的”

我木然地随着他走进这个垃圾遍地恶臭难闻的村落。

乌云越来越多,聚集在天空仿佛要压下来一样,眼看就要下雨了。

“我姑姑在十九排,你要去的是五排,我们从这边走往前数,到了五排再往里走就到了”他指着前面一排排的平房说道。

这是一片棚户区,接到和门口杂乱地堆着一些垃圾和晾晒的旧衣服什么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以及气味重盘旋不断的苍蝇都令人作呕。

呕了半天脑子才清晰一些,不禁想道: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苑辰的公寓以及外面的酒店,哪个也比这个强啊。

我想,选择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回头就瞥见了司机正一排一排抬头看门牌号,他是这里长大的,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吧。

“哪个,我还不知道你叫啥”

“我叫姚军,你总算想起和我说话来了”

“姚军啊,你知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人吗?”

“特别?”他挠挠后脑想了想,回我:“我不知道,我可以问问我姑姑”

“那你问啊”我看着门牌号已经到了八排一号了,还有很短一段路。

那头听着姚军说话,恩恩了几声之后,恍然大悟:“这样啊,哦我知道了,恩我明天回家吃饭”

挂了电话之后,姚军告诉我,如果说特别,那五排确实有一个会‘看’的人。

我们俩说着话,前面也已经到了五排,拐过去往里走,第五排果然比其他地方要赶紧很多,显然是经过人们尽心打扫过的,因为在这一条不太宽的胡同里停满了各种汽车。

想来都是找这个人‘看’的。

我们找到这一家,门口竟然有若有若无的金色气息。

这种金色气息在我家门口也有,正常人是看不出来的,这种气息是当阴气的,等于玄幻小说里高人布了个结界一样的作用。

我当下觉得安心了,在门口给夏洛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有接通,她从里面探出头来,一看就我之后,本来情绪正常的她眼圈立马红红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哇一声就哭了,扑上来紧紧抱着我不放,吓得我还以为苑辰有什么意外情况了。

咔嚓一声炸雷,终于把夏洛的情绪给带回来了,她哽咽着,情绪稳定了一会儿才带着我们进门。

苑辰就在院里躺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他躺着一张折叠床上,脸庞消瘦,双眼皮深陷,脸色发青,总之,各种不好。

苑辰的旁边坐着看手机的那位,便是之前带夏洛回来的人,此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淡淡说了一句:“来啦?”

“他怎么样?”

还没有得到答案,就看见一个病病歪歪的人被人搀着进门。

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地上了,院子正房中门帘掀开走出来一个圆脸小伙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短裤短袖,寸头小眼。

他看了看外面跪着起不来的人,招呼了一句:“稍等,现在里面有三个等着的人,你们扶他先去西房稍等”

说罢,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苑辰,对我们这边说道:“二舅,快下雨了,姥姥说下雨就叫她出来”

“知道,你忙你的”回答他的人竟然是苑辰的师叔,带夏洛回来的那个人。

我说为什么非得找这么个犄角旮旯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