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

于是苑辰开始在我耳边逐字逐句让我跟着他念定心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急急如律令!

因为我不是道教弟子,所以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机械地跟着一字一字地念,即便是这样,我这一道念下来之后感觉眼前已经清亮了许多。

手札上的笔记也变得清楚起来,红色的蝇头小楷竖着写着:纸扎附魂法。

详细的介绍了这个方法的过程,是将魂魄于尸水纸扎人绑定用定魂针固定,最后用白公鸡七两七钱的血和着尸油来熬的浆糊粘纸张之间的缝隙,最后一步用索魂幡将病人的一魂锁入纸扎人里,纸扎人便成病人的代替品。

我一边看一边念叨出声来,以免自己忘记的时候好让他们俩提醒我。

苑辰对林丹泽说道:“老林去买白公鸡,我去取尸油”

他们俩商量好了,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铺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和我拨弄纸扎呼啦呼啦的声音。

不知道我们,总觉得脖子被冷风吹了一下。

“什么?”我立刻捂着脖子往后看,实际上这是一个很不理智的行动,我的热气呼吸人一个肩膀上的明灯熄灭,如果鬼魂找上我的话,我会少一分胜算的。

我身后只有挂在墙上的一个很老的白乎乎的纸扎人耷拉着脑袋,白眼泛着死瞪着我。

身后用来做招魂幡的纸张呼啦啦翻动着。

屋里没有风!

我心里颤动了一下,早就知道铺子里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往日爷爷奶奶在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今日不一样。

我四下寻找,想把那个黑影找到,可是四下什么都能看清,没有明显的黑影出现。

等我在回来做纸扎人的时候发现纸扎人移动了三四寸!

这是肯定的!

因为我正准备做腰椎部分,而我的手一直在腰的方位,可是现在,躺着不动的纸扎人竟然往外面的方向移动了三四寸,我的手够不到了!

佳佳的一缕魂魄已经被苑辰带走了,刚才说来着,他怕自己去找尸油的时候什么差错,所以先把魂魄带走了。

“谁?”我颤着嗓子问道!

屋里没有人回答我,可是纸张越来越快的翻动!

看着好像想有一个无形的人在翻动那些纸张一样,翻的人心里难受。

我随手从身边拿起来一个剪子直接压在白纸上,对着空空的铺子说道:“我现在没有空,管你是谁,你要敢捣乱,一会儿我人苑辰来收拾你”

自己的话音刚落,空空如也的屋子竟然感觉到一声叹息!

等再次寻找的时候却仍然什么都没有。

我嘘了一口气,心说,幸亏苑辰有先见之明把佳佳的魂魄带走了,不然我指不定能不能看的住呢。

我再次动手将纸扎人挪了过来,不一会人腰部轮廓和腿部都出来了,这时候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

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林丹泽的身影出现在铺子门口,手里提着两只周身雪白的大公鸡。

气喘吁吁地迈进门来见苑辰还没有到,自己那儿松了口气:“哎呦,我还以为我晚了呢,现在找一个活鸡简直太难了,我还是从我们家邻居那儿求来的呢,累死我了”

林丹泽回来一刻钟左右,苑辰也回来了。

苑辰把从铺子里偷走的那个破碗也带回来了,那只碗就是我爷爷烧符水用的。

苑辰把碗递给林丹泽:“给,称七两七钱的血”

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刚买的称放在那里调好之后跟林丹泽说道:“把血放在碗里,看着称,去了碗自身的重量加七两七钱啊,懂了么?”

“我杀?”林丹泽看着墙角两只脚被绑在一起的公鸡,脸都白了,摇着头往后退:“开什么玩笑,让我杀?”

苑辰懒懒看着他:“你配过枪的吧?当过兵的吧?关键的时候人都让你杀,怎么杀只鸡把你吓成这样?”

“那,那不一样”林丹泽脸色煞白的辩解着。

我看了看他,对他来说可能实在是难为。

于是无奈地摇摇头起身从柜台上拿起一只爷爷用来砍竹子的弯刀提在手上走了出来。

林丹泽如同被人家欺负的小姑娘似的,恐怖地看着那两只鸡,连连摆手:“我,不!我不要!”

我轻蔑地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搭理他,扭身向公鸡走了过去。

他们俩傻子似的看着我,看着我把一只公鸡倒提起来,然后把脖子往后背弯过去,拔毛,然后用刀在公鸡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鲜血如注。

血滴落在破碗里,称上的数字不断变化。

第二只鸡的血流了半的时候七两七钱的分量够了,我将两只还能活动的鸡扔在一边,将碗递给苑辰:“给!”

苑辰和林丹泽已经足足有几分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我将冒着热气的血递给苑辰的时候,他怔了一下,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我好想看着一个怪物似的,说话都结巴了:“啊?啊!恩,我,我知道了,放那儿.吧”

林丹泽更是不对付,挪动步伐的时候眼睛都直勾勾看着我,好像是我把他的魂魄勾走似的。

他横着挪到苑辰身边,啧啧嘴:“老苑,这,刚才你也看见这娘们杀了一只鸡?”

“啥?”我横了他一眼。

“不不,是苏晓溪”林丹泽连忙改口,咽了一口吐沫:“妈呀,你太恐怖了”

我看他那出息就来气:“别给人民警察丢脸行不行?好歹你现在还没有辞职呢吧,不就是杀只鸡吗,我又没杀人,怎么吓成这样了?”

苑辰连忙替他解释:“他不是因为的问题,他是因为看见你的问题才吓成这样的,以后我们可不敢随便惹你了,这家伙跟孙二娘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