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鬼上身

“怎么回事?”我也看不出门道,只觉得棺材似乎很正常,看不见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压着,只得转脸询问苑辰。

苑辰此刻一脸严肃站在我一侧,目不转睛地看着灵棚,我估摸着他也在想我想的事情,听见我说话之后,他才扭过头来看我,回道:“五小鬼压棺”

“那女人不知道吗?”我问,心想我不知道可以原谅我不是干这个的,看见只是后天,那女人怎么也是人家请来的灵媒,她多少也知道点吧。

“应该不知道,她应该不通阴,只是知道一些白事礼仪吧,说难听点在凶死的这里瞎当家就是骗钱”他很不屑地说道。

“其实也不必这么苛责”我反驳道:“在喜丧家里她也算是可以的了吧”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

那女人迟迟解决不了棺材的事情很快就遭到了男方家属的围攻。

女人被逼的满头大汗,费劲巴拉地跟男方家属来回解释,可是有一样,棺材起不来说什么都白搭。

我一个劲看苑辰,他就是不说话,在那儿看戏,看样子再给他一个小板凳一把瓜子他能津津有味看一夜。

“人性真次”我鄙夷道。

他没有搭理我,继续专注地看戏。

哪几个抬棺材的人也不再尝试了,都站起来一起围攻那个胖女人。

就在混乱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噗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大家一个转身的时间他就开始吐白沫,浑身抽搐的手舞足蹈的。

有经验的人立刻给他嘴里塞了一个毛巾,防止他咬住自己的舌头。

有人掐他人中。

一会儿他就缓过来了,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插曲,可是他缓过来之后感觉气场都变了,有那么一瞬间,人们都不说话,很奇怪的看着对方。

这种时候,通阴的人都知道,有孤魂野鬼来了,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男孩子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家谁都没说话,他突然对身边一个男的说道:“二子,给我一根烟吃”

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几个和他距离近的人马上闪开一片,我这次看清这个人,一个白白净净带着眼镜的瘦小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运动羽绒服,一条和羽绒服颜色差不多的裤子,脚上一双黑色运动鞋。

那叫二子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年龄和他相仿,肤色黑,头发乱糟糟地粘在头上,不知道几天没有洗过头了。

二子也同样用惊恐的眼神看他,不但没有搭茬,反而退了几步。

“你,你!”二子颤声说道:“你怎么了?”

我知道鬼上身了,可是却压根就没看见怎么上去的,要知道,一般的鬼上身我肉眼就能看见。

当我第一次看见死去的人的时候还是我9岁那年,印象特别深,那时候我小学三年级,我们晚上还有晚自习。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现在想来大概是在晚上7点到9点之间,我小时候虽然距离现在不是很久,但感觉那时候好安全,劫匪啊人贩子啊几乎没有听说,所以我们晚上下课都自己走回去。

我从小胆子就很大,和我要好的女生晶晶一起下晚自习课后,都是我先送她回家然后自己再走回家。

那天夜里天阴的厉害,天空压着黑云遮天蔽月没有一点亮。

那时候小学距离家很远,还没有这么多路灯和亮化,九点多的时候几乎都关门歇业了,所以那天显得特别黑。

我送小伙伴晶晶回家之后一个人往家赶。

那会路还没有通,我家属于死胡同那种,拐弯进胡同的时候突然看见进胡同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那石头平时老人们没事聚集在一起下棋打牌的。

那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气里,我却清清楚楚看见她坐在石头上,手里拄着个拐棍,边上一个脸白唇红细眉细眼的纸扎人扶着她,俩人在那等人似的瞭望。

我一看认识,我家房前邻居家的老婆婆,比我爷爷奶奶还要大一辈的何家婆婆。

我还上前跟她问了个好,心里还好羡慕何婆婆的纸扎人,看着和爷爷做的一样,但人家的纸扎人竟然跟活了一样,想着回头问问爷爷会不会做。

到家就病了,好几天发烧,上吐下泻。

隐隐听见爷爷问我晚上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我想了想,奇怪也就属纸扎人活了的事情了。

第二天,爷爷去何家,拿了一些东西烧了,我也才好起来。

后来才知道,我见何婆婆的时候她都埋了3天了,那天正是头七,纸扎人就是爷爷做的,奶奶后来说何婆婆没有缠我,只是我年龄小,受不住那阴气才病倒的。

再后来奶奶入寺给我求了一个佛爷,从此不再受到任何困扰直到佛爷被我送人之后才又可以看见鬼魂出没。

再让奶奶去求,奶奶却非要我把佛爷要回来。

可是我是因为同学转学回新疆才忍痛割舍的,他们一家早去新疆了,我哪要去,奶奶叹气摇头,一脸无奈。

再说回来现在,那瘦弱的男生管叫二子的男生要烟,烟递过去之后,又给他点燃,他就在那大口大口地吸,还说什么好久没有吃烟了的话,还说现在的烟商太奸滑,烟味道都淡了。

语气完全就不是年轻人的声音,略微粗糙沙哑,带着特有的方言,比如他管吸烟叫吃烟,怪的像是一个死了很久的老年人,所以我怀疑上二子身的不是新死的这个人。

灵媒呆愣了片刻,也恢复了正常,皱眉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啊哈,我啊,什么都不要,我来看看这些后生小子们,天天踩我头上的小子们,我叫你们天天踩踩踩我”他竟然来来回回挥舞着一根一直立于棺材一侧的木棒,敲人的脑袋。

大家面面相觑,看来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好在他现在是个实体,他用木头敲人,人可以躲,也可以反击,糟糕的就是被上身的这位了。

我扭脸看苑辰,他一脸认真的在看戏,没有丝毫要帮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