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师兄

忽然,尸煞硬扛了两名保镖的拳头朝我一脚踹来,我一个没防备,中了招,胸口像是被火车撞了似的,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而尸煞自己却双拳着地,连翻了跟头稳稳当当地继续和他们打了起来。

他这一脚虽然很猛,但不至于把我打吐血,这又不是外国电影,打几拳踹几脚就飙血的,我揉了揉胸口,准备站起来,发现尸煞用同样的方法又打飞了两名保镖。

我将那两名保镖的控身符给撕了下来,询问他们有没有事儿。

他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没事。

“那就往符阵里拉,按照之前我交代的。”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看着他们毅然决然的背影,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他们的,他们一个月才几个钱啊,就要死要活地替艾家卖命,上次去盗墓还折了好几个在里头,怕是有一大部分的因果是要算在我头上。

“天兵听令,定!”

八名保镖以各自的形态定在地上不动了,一名身手敏捷的保镖按了一下臂上的一个按钮,一根细细的软钢丝砰然射出。

另一名保镖快速抓住一端,软钢丝中段接触到尸煞,两名保镖的脚步没停,将他往后拖了一大段距离。

眼看尸煞就要被托进符阵,我拿出一个开过光的八卦镜扔在的阵眼中,师伯曾经教过我八卦镜的正确用法。

首先是开光,开过光之后除了用在风水镇宅上,那就是收鬼,只要将画好、敕好的符咒,贴在八卦镜的镜面上,撕下来,这样操作一番后,八卦镜就可以用来照鬼物,贴的什么符咒,就是什么功效。

我抛出去的八卦镜是贴了通灵符的,而且镜面是磨亮的金属,并不是镜子,所以不用担心会摔坏。

尸煞此时步入的是我用四张请神符摆在东、西、南、北四方的三太子阵。

我手结三清指竖于胸前念道:“吾奉哪吒太子令,哪吒太子百万兵,百万兵马排兵起,谨请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话音刚落,四张请神符金光一闪,点点相连,形成一个由点和线构成的正方体,一名三头六臂,手持法器,高约七尺的神明出现在正方体内。

这神明不是哪吒三太子还能是谁?

不过你们别乱想,我没那么牛逼,这请下来的只是三太子的一丝元神罢了,我就是一穷道士,严格来说连道士都不算,毕竟我没有度牒,只能算个方士或者阴阳先生吧,没那么大本事把哪吒老人家请下来。

但尽管如此,哪吒并非一般的神灵,那可是能排上号的战神,他的一丝元神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只见眼前的三太子是一个淡金色的虚体,他脚踩风火轮,双手持两杆火尖枪,其余四只手用九龙烈火罩、混天绫、乾坤圈、阴阳剑。

这些宝贝我混到一个就能大杀四方了,人家活脱脱有六件,当真对得上法力无边这个词了。

尸煞看到眼前的三太子,全然不惧,变形成一个四头八臂的怪物和三太子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他的卖相就难看多了,身材比三太子小了一大截不说,武器也丢人得很,是伸长了约两尺的指甲。

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哟,有架打。”

我回头看去,还没看清对方是谁,那人已然一跃而起冲向三太子阵,从后腰上抽出一个类似双节棍的武器,对着尸煞的脑袋打去。

随着那人的一棍子挥下,嘭的一声轻响,三太子阵被破,三太子化成万千金色的光点消散在天地间,然而这一棍子也确实打到了尸煞的脑袋上,顿时让他头破血流。

尸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喊道:“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连肉身都不要了,神魂再次遁出逃走,那人笑嘻嘻地将双节棍插在后腰上,摆了摆手说:“欢迎下次再来,哈哈,垃圾。”

“卧槽!”我不由分说一脚踢向那人的命门,这一脚我是奔这他的性命踢下去的。

谁料那人动作极快,转身间打开我踢去的腿,一拳想打在我的脸上,但他却迟迟没有下手。

“哟,虎生?还没死呢?”那人收了拳头笑道。

我大脑飞速运转着,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他的声音却熟悉得紧。

看我愣在原地,他腆着脸拍拍我的肩膀说:“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师哥啊,喂,你不是吧,上次那点仇你还记着呢?”

“师兄……”我看着眼前的人喃喃说道。

那人甩了一下头发,摆了个造型,说:“正是。”

我心中燃起一团无名火,对着他脑袋一拳打了过去,他猝不及防,愣是被我这一拳给打得飞了出去。

我顾不上他的安危,来到店内,打开了所有的灯,只见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师傅倒在房间内的血泊中,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来。

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师傅待我有如亲孙,他被人害死我却不能手刃仇人,我将师傅抱了起来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发现哪里不对劲,低头看去,有几个带血的汉字落在地面上。

“凶手正一”

正一教?

正一教就是天师道,是天师张道陵所创,这是正宗的名门正派,怎么会炼化尸煞暗杀师傅?

我想不清这里头的原委,只能将这四个字记在了心里,还将这四个字以及师傅的尸体用手机拍了下来。

医院,急诊室外。

“陈先生,病人只是中度脑震荡,适当休息就可以恢复,明天就可以出院。”

我点了点头,道完谢走了进去。

师兄看了看我,便开始说自己的事情了,他叫陆翔,在出门历练后先是在张有为那里无形地敲了一笔运气,本想用这做个什么生意的,但是想到师伯交代的,不能用法敛财。

于是便去了一趟山区,把从张有为那儿卷来的运气加持到了山区的学校里。

随后便来了苏洲,刚开了一家兵器店,顺便想要看看我师傅,晚上赶到此处看到有行当中人在驱邪,便插了一脚。

“说说你怎么回事吧。”师兄看着没精打采的我正色道。

我点着香烟把事情的原委说给师兄听了。

整个过程师兄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变化,这种人要么就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心理素质极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怎么喜欢。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明天我出院带你去我那儿。”

虽然不怎么想和他扎堆儿,但整个天地派,说得难听点就剩下我们师兄弟二人了。

我在店里找了一口纸棺材,将师傅的遗体请了进去,先是让十名保镖抬着去了医院,随后从医院出来后便抬进了宾馆。

回到松木宾馆我澡也没洗就睡下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想着师兄出院我得去一下,不能等他来找我,况且我们也没留联系方式。

医院,老李和十名保镖在楼下看着师傅的遗体,这次我不能不小心,势必走到哪儿带到那儿。

病房外,我扭了扭门把,愣是没打开门,从房门上的玻璃看去,里头乌烟瘴气的,我拍了拍玻璃。

病床上的师兄抬头看到是我,结了剑指竖于胸前,念了什么,门开了。

进前一看,满地的香烟屁股,朝病床上看去,师兄一夜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