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试探与窥探
其时，水映红霞，云掩天青。
两人的不远之处，那村镇依稀已然有着自己的轮廓。
却又由于这渐渐暗下的天色，模糊了。
但即使相映成趣，水和天的距离依旧是那样远。
正如同两人之间的距离。
即使墨含光先开了口，青悠然也只是忽然停下脚步，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的眼神很明确地表达着这样一个信息。
但墨含光知道，既然有反应，那就有的谈。
就如同做生意，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本就是寻常，若是完全没有反应才会坏事。
“哎呀呀!青姑娘之前可是说好要给墨某讲讲这风土人情，难不成这么会儿就忘了不成？要是那样的话，墨某可就只能去询问水玲珑姑娘了。”
即使被一个陌生的女子盯住了眼睛，墨含光也没有什么避讳的，直直地看了回去，口中言语带着笑意，
却也隐隐表示着一丝的威胁。
而此言没有说出的话中意，还有那暂住于水玲珑住处的云想裳与张罗寒姐妹俩。
这原本便是和那姐妹俩的交易，此言却只提及了未曾参与的水玲珑。
这一句，既是说见那水玲珑，更是示意与水玲珑住在一起的姐妹俩也就在墨含光的威胁之下了。
而无论青悠然与水玲珑对那对姐妹有着怎样的图谋，只要人死了，就什么也谈不起来了。
当然，墨含光可以用一毛钱发誓，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提醒一下之前的约定，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
但青悠然很明显听出了这一层的含义。
只见她听到此言，眼神却是渐渐凌厉，透目寒光摄人心魄，周身元气也似乎隐隐约约有些动荡了。
“你威胁我？”
看着她那慑人眼神，墨含光忽然好似吓得后退一步，双手拍拍胸口做出好似很害怕的表情，但那表演是那么假，简直就是嘲讽一样：“哈！青姑娘莫要这么看墨某，墨某胆子小，经不得吓的。”
不过，有时候人在更加愤怒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
青悠然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感受到墨含光明显挑衅的意味，她的眼神却变得不再那样凌厉，转而柔和起来：
“哦？就是不知道墨先生的胆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小了？小到~~不敢帮我杀一个人！”
情报换劳力，很公平的交易。
个屁咧！
明明是情报换人命。
虽然不是要墨含光的命。
但几句情报而已，墨含光还犯不着去杀人才能换来，那实在太窝心。
而且墨含光也并不喜欢杀人。
不过既然是谈生意，总是可以谈价钱的，墨含光既然嫌这价码不合适，总是可以还价的：
“用本该给墨某的消息，换墨某帮你除掉肉中血刺？青姑娘这笔买卖还真是划算啊！”
青悠然听着墨含光的言语，却只是轻笑一声，一片笑靥在这暗暗黄昏里却也发散着一股特殊的魅力。就如同此时半沉着的夕阳，别有一番滋味。
她并不反驳墨含光的责问，只是淡淡地接口道：“这么说，大名鼎鼎的墨含光也怕杀人了？”
“很拙劣的激将法！”墨含光并不买她的账，只是抬头遥望着那瞬息就要落下地平线的夕阳，“墨某不怕事，不代表想无端惹事，更不用说这么傻的替你背上一大批麻烦事！”
“哦？这句话倒是新鲜得很，”青悠然的言语，此时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悠然。
“那~~~”她拖长着音节，还把目光再次看向了墨含光的眼睛，“这么说，你是来度假的吗？”
该怎么回答呢？
墨含光心中思索着对应的手段。
若是直接坦白自己就是路过~~~她肯定是不会信的，而这次谈话也肯定会就此闹翻，不欢而散。
“看来只有顺着她的语气说下去了，希望能套到更多情报。”墨含光心中这么想着，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过就是想问个路，结果也这么麻烦。
真是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
“都怪这个世界太封闭了！居然都没有一个统一的大政府，都是乡老士绅治理一方，害得我想查一下地图都没有办法！”
心里骂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墨含光忽而露出一副被揭穿的表情，那是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也伴着些尴尬的样子。
一边扮着底细被揭穿的样子，墨含光一边却是顺着青悠然之前的言语问了下来：
“杀谁？”
虽然是哭笑不得尴尬的表情，语气却是森冷得吓人。
不过青悠然却似毫无所觉，只是双眼再次看向那西边的地平线：“水玲珑。或者说，七巧魔女错凡丝！”
那地平线上的夕阳已然全部沉下，只有余晖残照，却也在浓浓云掩下显得那样的脆弱。
那是瞬息就会消失的脆弱。
就如同墨含光面前这个女子那杂乱无章，却又波涛汹涌的心声。不知何时，这样剧烈的波动就会把这个脆弱的生命带入终末之途。
话说回来，这七巧魔女错凡丝这名号，墨含光的确是第一次听闻。
不过听名字应该也是伪装成水玲珑有所图谋的。
“只是，，，”墨含光一边想着，一边看向青悠然，“只是那水玲珑，或者说错凡丝，不是跟青悠然是一伙的吗？是闹了内讧？还是另一波的试探？”
唉！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啊！
整天接触这些钩心斗角，墨含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红尘之行，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现在只是当演员而已，算不得什么，还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
或许是墨含光疑惑的眼神太过明显，青悠然虽然在看那夕阳余晖，却也似乎有所察觉，却是在墨含光提问之前一句话封住了他的疑惑：“不要问为什么，这只是交易。做到了，你要的情报，我全都给你。”
不过虽然依旧是那一份剧烈波动的心声，却在这一秒有着一刹那的停歇，大概是做下这一份决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使得她不断波动的心绪都产生了刹那的稳定。
以至于墨含光得以窥探到一丝强烈的情绪。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墨含光笑了：“不了，这笔生意，我不做了。你是在玩火自焚，我却没有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