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一个契机
又东三百里,曰阳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金铜。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尾,其颈赭赤,其状如句瞿,其名曰领胡,其鸣自言交,食之已狂。
有鸟焉,其状如赤雉,而五采以文,是自为牝牡,名曰象蛇,其名自讠交。留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河。其中有父之鱼,其状如鲋鱼,鱼首而彘身,食之已呕。
————《山海经。北山经》
翌日。
做完早课周天完毕的墨含光正在楼上雅间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着这城中的风景。
清晨的曲阳城确有一番她独特的魅力,混合着叫卖与炊饼馄饨的香味,斑驳的旧石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在红尘中挣扎谋生的人们,虽是有着旺盛的生机,实际却是苦苦的挣扎谋生,墨含光不愿看的太透。
只是这清晨的生机勃勃终究只是如这时的晨露一般,看似清澈却饱含杂念,想要留住却只能在指缝间溜走。等到墨含光早点吃大了大半,熙熙攘攘的早市已经稀稀拉拉没多少人,人们都得继续一天的工作以供养家小了,只有几个乞丐还在墙角懒洋洋的晒着初生的太阳,不时抓一把虱子。
可惜,“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即使好似世外仙人一般冷眼旁观楼下喜怒哀乐,自己又何尝挣脱了这些呢?一样都是红尘求索之人,看似修道求仙的自己和眼前的乞丐又有什么分别呢?一样的不做工挣命,一样的在众人都忙活的时候独坐。也许只是想太多,独自一人好似遗世独立的仙者不也很好吗?
然而,独坐并不总是常态,这不,陈泽汉陈帮主已经大驾光临了。
“未曾拜帖就来打扰,陈某还请墨兄不要介意啊!”这却是陈泽汉到了墨含光近前道了句请罪了。
这陈泽汉虽然明面上只是一个帮主的职位,但在他教派里是个什么位置到底也没表露,墨含光昨天打探的消息除了打探到一些当今局势之外,对于这个教派还是两眼一抹黑的状况,这种情况下跟陈泽汉深交可不是好事。
为了不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墨含光决定还是离这人远些好。
“陈帮主请自便,不知陈帮主如此大忙人,怎么会到墨某这里来闲逛的?”墨含光口中却是语气疏远得很。
“墨兄说笑了,我这小小帮派,哪有什么事比接待墨兄更重要,今日却是陈某来给墨兄赔罪的!”陈泽汉却是对墨含光的疏远语气不以为意,搭着话就接上了。
“作为东道主,墨兄到了我的地面上我却没有盛情招待,实为罪一;而作为同道,墨兄像我打听消息我却没能让墨兄满意,实为罪二。有此两罪,陈某岂敢不来请罪!”只见他往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打开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那盒子里里面却是一些金银玉器什么的。
“无功不受禄,陈帮主还是收回去吧。”虽然里面钱财不少,但墨含光知道一旦自己收下了可就要给他办事了,免得麻烦还是拒绝了的好,盖上盒子就要推辞。
况且这带着礼物的两人虽然修为并不太高也就堪堪御物,但一身的煞气看来是不太好惹的,昨天去陈泽汉那里也没见到,看来是特地带来展示肌肉的。
墨含光当年刚出道第一个跟斗就是在这曲阳城里栽下的,当时他全身真元被封印,害怕城里泼皮一拥而上没了小命,愣是在山里躲了几个月。
自从那一次斗法开始,墨含光就知道这世上总归是小心点好,就算是一脚可以踩死的蚂蚁说不得都能毒死人,这就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而这两人一身煞气,说不得也有两手保命的功夫,冲突起来也是麻烦。
不过就算是现在翻脸墨含光也是不怕的,反正最坏的状况就是对面全灭自己重伤而已,有着全面压倒性实力以及超强自愈能力的墨含光还是有这底气的,虽然陈泽汉和他的两名手下算得上好手,但也就是和少昊部族一般战士差不多战力罢了。
“看来墨兄却是不贪好财物的真修,是我小人之心了,这份礼物我准备的差了。”陈泽汉却依旧口若悬河,似乎丝毫没有被墨含光的态度影响:“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就以一件天地至宝的下落来给墨兄赔罪如何?”
“哦?天地至宝?”墨含光的兴趣被勾起来了。
眼见墨含光上钩,陈泽汉趁机开口道:“不错,传说上古时期天神钟鸣鼎食,天神以首阳之金,漠河之沥,汤谷之火铸成了一钟一鼎,而我曲阳山旁的阳山山脉却是传说之中钟鼎所在之地。”
“这天地至宝即将出世了?”墨含光虽然对这有些兴趣,但不多时便清醒了下来,大海捞针似的找法宝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好在陈泽汉也清楚话不能只说一半,挥手让身后二人退到雅间门口看着后,他便对墨含光讲了起来:“据说这阳山山脉里有一座首阳山,是众山之首,其上多玉,其下多金铜,那钟鼎便是用那里的金铜制成,只是由于火力不够,一直就在地火之中温养着,直到如今这山脉错动地龙翻身才得以重见天日,只是如今只是有着霞光外泄,陈某也是恰巧知道这个传说才找到的。”
“只是地火炎热,陈某实力不足,那钟鼎双宝还需墨兄合力才好取得,倒时咱们一人一件岂不是好!”陈泽汉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习惯性的劝导了。
墨含光还是有些怀疑,不太相信有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陈帮主为何不向教中寻求帮助呢?反而来找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人?”
“哈!跟墨兄说话就是简单,墨兄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圣教大计正在节骨眼上,到处都是缺人,我怎么敢为了自己的私事劳烦教里,”陈泽汉一边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况且墨兄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才好合作,如今教里人数众多,总会有些不识大体的家伙的。”
听了这话,墨含光有些相信了,“这家伙宁愿跟我对半分也不肯叫人来,看来是怕被人全抢了收获,只是他到底会不会利欲熏心捅我刀子还是得好好考虑一番才是。”
见得墨含光陷入沉思,陈泽汉拱了拱手,却是拜别了:“今日与墨兄相谈甚欢,还望墨兄好好考虑陈某的提议,要是墨兄思考有了结果来我府上寻我便是,陈某随时恭候大驾!”说着,便转过了身带着两个手下回去了。
这时,墨含光才发觉那盒金银还在桌子上面,再看去陈泽汉已经是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