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许家村

两人在清平县里采办了年货，提着大包小包，在一路颠簸后，终于来到许家村。

许晴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妹妹在读大学，弟弟正在读高中，母亲因为操劳过度，卧病在床，父亲在外打工，但是一去不复返，很多年都没再见过了。

许晴是坚强的，一个人撑起这残破的家，给母亲治病，供弟弟妹妹上学，其实她坚强的外表下，一直有颗脆弱的心。

在村口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看着村口望眼欲穿的。当看见许晴的身影时，立刻喜笑颜开迎了上来，一把提起许晴的行李，甜甜的叫道：“大姐。”

许晴踮着脚拍拍小青年的头，微笑道：“不错啊，又长高了，姐给你介绍下，你的姐夫，柳絮。”许晴说着把柳絮拉到面前。

“姐夫好，我叫许淇。”小青年握着柳絮的手亲热的说道。

柳絮微微笑道：“你好。”

“姐夫，我来给你提吧，路不好走。”许淇一把拿过柳絮的行李。

看着许淇吃力的样子，柳絮和许晴对望一眼，相视而笑，柳絮从许淇手中拿过行李道：“没事，我自己来。”

路上，许晴问道：“你二姐呢？”

“听到你们要回来，二姐正在做饭呢。”

“妈的病好点了吗？”

“至从上次大姐带妈去省里看过后，妈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许晴松口气道：“那就好。”

“姐，还有一学期就要高考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许淇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许晴笑道：“你小子，还学会害羞了吗，是要买资料还是上补习班。”

许淇低声说道：“大姐，我想毕业了就出去打工。”

许晴停下脚步，呵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淇含着泪道：“姐，你太辛苦了，我想给你减轻负担。”

许晴一巴掌打向许淇，怒骂都：“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呢，我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我们一家人就指望你又出息，给我们争光，你看看你现在说的是什么，你想把我气死吗。你这话给妈说了吗？”

许淇哭道：“我只给大姐你说了，大姐，我每次想到你再外面辛苦的赚钱，我心里就不舒服，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个家的担子本来就该我来扛，而不是你。”

“你不想我辛苦，就把你刚才的话吞回去，你好好读你的书，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一个男人可以没钱，但是不能没有良心，你想看你姐这么多年来再你身上的付出，都变成一场空吗。”

“姐。”许淇紧紧抱住许晴。

许晴摸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的许淇，抽泣道：“小淇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找一个有头有脸的工作，给我们家争光啊。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在苦难姐姐也会给你想办法的。”

“姐。”许淇的失声痛哭起来。

柳絮拍拍两人道：“以后还有姐夫呢，你姐不会再这么辛苦了，她会幸福的，姐夫会帮你的。”

许晴感激的看着柳絮道：“谢谢你。”

柳絮微微笑道：“谢什么呢，许淇叫我一声姐夫，说什么我也会帮助他的。”

“好了，都别哭了，脸哭花了，一会回去发现了可不好啊。”柳絮温柔的帮许晴把眼泪擦干，取笑道：“都成小花猫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过年的味道，到了许晴家，就发现有点冷清，土房间内穿来炒菜的声音，和一个不停咳嗽的声音。

许淇大声的对着房间里喊道：“妈，二姐，大姐回来了。”

土房里一个少女扶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妇人走出来，“晴儿回来啦。”妇人走上前拉住许晴的手。

许晴急忙扶住，甜甜的叫道：“妈。”

许母慈祥的看着许晴，“恩，回来就好，对了，这位是？”许母看着柳絮问道。

许晴还没开口，许淇在一旁大声道：“这是姐的男朋友。”

柳絮微微笑道：“伯母，我叫柳絮，给你拜个早年了。”

许母满意的看了看柳絮道：“恩，小伙子不错，快，快进来坐，来就来，怎么还买东西啊。”

说完，许母就拉着柳絮进去了。“许茜，想大姐了没。”

许茜蹦蹦跳跳的抱住许晴道：“想死你了大姐了。”

“好啦，好啦，先做饭，许淇，你去陪下你姐夫。”许晴开始安排起来。

岁月总是好的，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就好。桌上的菜色并不起眼，更谈不上丰盛了，比起柳絮的手艺来说，许茜的手艺实在没什么可说之处。不过自己却吃得很香，很满意。

当许母听许晴说柳絮自己开了一个饭馆的时候，害怕自家的菜不合他的胃口，但是现在看来，柳絮还是非常喜欢吃的，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吃，还是装的，不过对于柳絮的样子，自己还是十分满意的，能做女婿还是不错的。

一桌人简简单单吃完饭后，柳絮和许淇就出去贴春联这些了，过年就要有过年的味道嘛，就算没钱，也要搏一个红红火火的彩头。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许母看着忙前忙后的柳絮，对许晴说道：“小柳这个孩子，还是不错嘛，你有去见过他的家长吗，这大过年的，跟你回来陪我们过，我们家多少还是要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的。”

许晴摇摇头道：“妈，他是一个孤儿。”声音有些落寞。

许母听后，楞了半晌，惋惜道：“哎，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许晴看着柳絮的身影有些出神，喃喃道：“他现在有我。”

许母听到了许晴的嘀咕，看了一眼许晴，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笑而不语的走开了。此刻许晴的心里是甜美的，幸福的，虽然柳絮并没有直言我们两人的关系，但是有他的那一句天若定、不负卿这六个字就足够了。

过年是大家最高兴的日子，一家老小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虽然只有那么几天，但是一家人至少有那么几天能团圆，能够喝酒谈笑，说说这一年来的辛酸苦辣，甩掉上一年的晦气，迎接新的一年。

不过大过年的也并不是每个家庭都如此高兴，至少在许家村里有这么一家是不高兴的。大年三十的头一天，家家户户都在迎接着新的一年，挂上高高的红灯笼，贴上春联和门神，但是这家却素缟麻衣，哭声一片。

人有生老病死，本是一种天理的规则。但是这家去世的这位却是有蹊跷，中国人对鱼十分青睐，不说鱼的味道，单说鱼的意味，年年有余，逢年过节鱼都是不可少的。

这家男主人一大早就出门了，本想在过年的前一天去河边把自己渔网中的鱼收回来，过个年，自然要吃新鲜的了，但是就是这条鱼要了自己的命。至于死因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等到家人去找他的时候，人已经淹死在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