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土豆烧牛肉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柳絮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抽着烟，看着下面起早开始忙碌的众人，或因错过公交而恼怒，或因早饭不好吃而抱怨。
其实只要人活着，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已经很好了，人不必为一些小事而斤斤计较，这样活着更累。
柳絮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个人寂寞久了心里就会扭曲，一个人寂寞久了也会上瘾。
“睡了吧，你们起来面对着朝阳，我起来就该面对黑暗了。”柳絮自嘲的看了看窗外穿梭的人群，抽掉最后一根烟。
这座城市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家名叫‘午夜味道’的饭馆，这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故事，但是不为人们所知罢了。
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渐渐晚了，柳絮打开房门，开始准备着这一晚上的食材，等待着十二点的来临。
柳絮站在饭店的门口看着天，晒不到太阳而阴暗的角落中，几日前的雪都还没化，今天又继续覆盖了一层，银装素履，层层皑皑，阳光对柳絮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的东西了，但是为什么月光也没办法看见呢。
柳絮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眨眼间已经融化在手心中，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柳絮耳边响起：“你好，你是这家的老板吗？”
柳絮点点头：“是，但是营业时间还没到，你可以等一下。”
“站在外面不冷吗？”
冷？柳絮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我的心更冷吧。‘噹’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柳絮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女子，随即自己便愣住了，就像被雷劈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眼眶微微发红。
“老板？”女子小声得问道。
柳絮回过神来，慌张道：“进来吧，需要吃点什么？”
柳絮径直的走入厨房，女子在走进来嗅了嗅了，惊讶的问道：“你在炖土豆烧牛肉吗？好香啊。”
柳絮笑了笑：“是啊，天气冷了，所以我提前准备了土豆烧牛肉。”
女子高兴道：“那么，你能给我来一碗吗？”
“好的，你需要喝点什么吗。”
女子奇怪的看了看墙壁上写着的酒水，问道：“这里吃东西必须要喝酒吗？”
柳絮尴尬一笑道：“不需要，我问惯了。”
柳絮端上一碗放上几根香菜的土豆烧牛肉，女子迫不及待的品尝了一口，直呼道：“啊，好怀念的味道，跟妈妈的一样，不过小时候加里穷，买不起牛肉，所以用得是用猪肉，最后我还傻乎乎得一直以为土豆烧牛肉其实就是用得猪肉呢，直到出来读书还闹出了笑话呢。”
柳絮笑道：“才出来读书吗？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女子摇摇头：“今年已经大二了。”
柳絮点点头，‘叮叮’房门刚打开，就听见刘老头的声音：“呀，土豆烧牛肉，小柳，赶快给我来一份，再来壶烧酒。”
柳絮起身进入厨房，刘老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微微一愣，沉思了一下，问道：“闺女，读大学的吧？”
女子一惊：“大爷，你怎么知道的。”
刘老头哈哈一笑道：“我老刘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是眼神好。”得，又在吹牛了，一定是刚才在门外听见了。
女子笑道：“刘大爷真是老当益壮，不对，眼神如炬。”
刘老头笑过，就问道：“闺女，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学校呢，一个人不安全。”
女子回道：“我一直在前面那条街上的超市里上夜班，勤工俭学嘛，今天下得有些早了，正好肚子饿了，以前也听那些顾客说这边有家午夜饭馆，所以就过来了。”
刘老头说道：“你算来对地方了，这地方我不敢说味道是全市第一，但是在几条街上，觉得是这个。”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柳絮刚好端着土豆烧牛肉出来，“赶紧吃你的吧，就你话多。”
给刘老头放好菜后，柳絮将一份黄油米饭放到女子的面前，女子惊奇的看了柳絮一眼：“老板，我没有喊黄油米饭啊。”
柳絮淡淡道：“看你穿得这么单薄，吃点黄油米饭增加点抵抗力，勤工俭学也不能把身体拖垮了。”说完，就进入厨房后面。
女子眼眶微微发红，刘老头滋了一口酒后说道：“闺女，吃吧，这人难得对别人好一次。”
女子红着眼眶，边吃边坚强的笑了起来，刘老头看见女子的样子，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像想到了自己远方的女儿，情不自禁的又闷下一口酒，问道：“闺女，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抬起头，微微一笑：“林雨欣。”
刘老头念叨两句，点点头道：“不错的名字嘛，很适合你，眉清目秀的。”
林雨欣羞涩一笑，继续吃着饭，‘叮叮’今晚人也来得越来越多，出奇得都点了土豆烧牛肉，看来，冬天的夜晚还是这个菜最受大家欢迎了。
‘叮叮’一个化得十分妖艳的女子走进来，向几个老顾客打了声招呼，就做到最后的一个位置上，“啊，好香啊，柳小子，给姐也来一份土豆烧牛肉，再来冰瓶啤酒。”
柳絮走出来，惊讶的说道：“啊，许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女的叫做许晴，是一家夜总会的陪酒女。
“白天刚从老家回来。”说完，许晴就打了一声饱嗝，一股酒臭四溢开来，许晴不好意思的急忙捂住嘴，脸皮厚得她居然也脸红起来。
一旁的眼镜男取笑道：“这味道至少是有三斤白酒吧。”
眼镜男这么一说，一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许晴立马怒骂道：“秦峰你个四眼仔，想要姐收拾你吗，不怕姐揭你的短吗。”
其实也是许晴总爱把自己有三斤白酒量挂到嘴边，还要求别人叫她三斤姐，秦峰急忙将脸转向一旁，看着自饮自乐的刘老头说道：“刘大爷，你能喝多少。”
刘大爷白白眼：“大爷我喝得是养生酒。”
柳絮微微笑道：“那个，许姐不好意思，土豆烧牛肉最后一份已经卖出去了。”
许晴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说道：“那就来份冷面和冰啤酒吧。”
“这么冷还吃冷面？”
“酒喝多了，吃点冷面正好清醒清醒。”许晴到很随意的说道。
柳絮无所谓的耸耸肩去了厨房，坐在许晴一旁林雨欣说道：“许姐，我吃不完这么多，一起吃吧。”说着将土豆烧牛肉推到两人中间。
许晴有意无意的看着一眼眼前的红烧牛肉，当看着眼前的林雨欣，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刘老头在一旁解释道：“是个很懂事的勤工俭学的闺女。”
听见刘老头这么一说，许晴露出深深的笑容，对林雨欣有了一丝好感了，许晴感叹的说道：“我也有你这么大的妹妹，也在外面勤工俭学呢，要加油啊，学习也不能落下了，穷人家的孩子不能被别人看扁了。”
林雨欣微微的笑了一下，脸上的小酒窝让人看得痴迷，许晴捏了一下林雨欣的脸蛋：“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妮子。”随即疼爱的将她搂入怀中。
不过转眼就责怪的说道：“你个小妮子，怎么穿这么少呢，这么冷得天，你不怕感冒啊。”说着就脱下自己皮草大衣披在林雨欣的身上。
林雨欣急忙的躲开，这狭小的空间里怎么躲得开呢，说道：“许姐，我不冷，你快穿上，你~~你走光了。”说完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许晴似乎也忘了自己里面只穿了一间单薄的纱衣，自己的内衣都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许晴倒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坦然自若的说道：“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啊。”
对面的一个女子倒是称赞道：“许姐你的身材好好哦。”
许晴得意的回道：“那是，小芳，休假的时候就跟姐去锻炼一下身体，你也能这样的，女孩子嘛，就要会打扮。”
小芳有些失落的低下头，“还是算了吧，上班都上不完，天天加夜班。”
许晴也不再理小芳，虽然自己胆大，但是面对这么多炙热的目光，也会浑身不自在，随即对厨房里面的柳絮吼道：“柳小子，你到时快点啊，酒还没给我上呢，顺便拿一件你的外衣来给我穿上。”
林雨欣再三坚持把皮草还给许晴，但是许晴就是不要，还说已经送给林雨欣了，就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柳絮也不耐烦了，只好先把自己的外套给了许晴穿上，随即端出冷面和一壶煮好的醪糟啤酒，许晴奇怪的看了看啤酒，问道：“我没喝醉吧，还是说我忘记了，我要得是冰啤酒吧。”
柳絮淡淡道：“哦，是你记错了。”说完就进去了。
许晴还一个人傻傻的愣在那里，问林雨欣道：“我真的说得是煮啤酒？”
林雨欣掩嘴笑道：“是啊，是煮啤酒，许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许晴疑惑的看着周围一众不自然的偷笑声，心中就更加的疑惑了。
PS：林雨欣温馨提醒大家：土豆烧牛肉，土豆要烧的入口即化，有点面的感觉才更好吃哦，如果能有一道酸甜可口的泡菜就更好不过了。不过土豆烧牛肉最好不要配啤酒，容易胀肚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