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0章 说不出拒绝的话

素念死后，如所有灵魂一样随着接引死灵的使者进入酆都城。

十殿阎王在翻看过生死簿后，念在她生前没有犯下什么大过，并未打入十八层地狱。

只是当时恰巧没有投生人道的名额，阎王询问她是否去投生畜生道，素念自然不情愿。

阎王告诉她，若是不想立即投胎的话，她就要再等上许久，具体多久阎王并没有说。

但对于生前为人的素念来说，即便等上再久的时间，她也不愿意自己投胎转世变成一个任人宰杀的牲畜。

碰巧这时，寒夜殿中有侍女空缺，阎王念她生前无过，便将她安排进了寒夜殿中，这一呆就是百余年。

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素念只去过寒夜殿，酆都城内的其他地方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更别说是鬼城了。

因此，当素念掀开窗帘看向鬼城的街市，感受着这里的热闹景象与阳间无异时，那种欣喜自心底散发出来，就像是她再一次获得了新生一般。

“阿然，你快看！我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会和阳间一样热闹！”

素念欣喜地攥住阿然的手，想要让她也和自己一起看看马车外面的景象，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寂。

她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阿然。

只见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上心事重重，她始终坐在一上车时所坐的位置上面，双手搁在膝盖上，眼神没有聚焦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方才说的那些话。

不论是素念曾听说过的阿然，还是她后来亲眼见到的她，都是那么的开朗活泼，然而今天，她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阿然。

虽然她还不能理解阿然对夜帝大人的感情究竟已经深入到何样的程度，但她却很明白，不管夜帝大人今天所做的决定是出自本意还是有什么苦衷，阿然却是真的伤心了。

素念叹息一声，再没了看街景的兴致，遂放下窗帘。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的没完没了，素念看着阿然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心焦，便撩起前头的帘子，瞅着叶北的道：“小北大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踌躇，叶北猛地回头，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和一个小女生对视，视线落入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时，他竟有着些许的晃神。

“何事？”叶北定了定心神，问道。

“小北大哥，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阿然，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奴婢实在担心，”素念红润小巧的嘴唇抿了抿，踌躇了片刻继续说道，“您和大人能说的上话，若您回去……能不能在大人面前给阿然说几句好话？不论她之前做错了什么，毕竟她还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孩子，还请大人网开一面，不要再将她送到这样远的地方了，好不好？”

要是搁在以前，叶北定然不会给予她任何的回应，可是，他的眼睛在与她对视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却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