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两条血线

我明知道水桶脚鬼来了。但是，我看不见水桶脚鬼吊下的水桶脚，我跟原来一样，想挣扎，想动身，喊醒汪老师，但是，动不了身子，也喊不出来。

我只是感觉到阴冷的风在盘旋，阴风中，藏着冷箭一样，刺着我的脚心，我真的有一种钻心的痛的感觉。

柳绿姐姐说的没错，这次，水桶鬼更厉害了。王老师肯定会被吓得更厉害。

我的身子不能动，我却感觉到了汪老师在挣扎着，她的身子在抖动着，越抖越厉害，她的背部弹跳着，脚在不停地敲打着床板，我听见床板发出了声音。

汪老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总是认为没有鬼呢？不，你心里知道有鬼，但是，你不敢承认。你是老师，你要给大家作出表率，你心里相信有鬼，看见鬼了，却跟大家说，世界上没有鬼神！

汪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了，我听人说了，假孔夫子相。你是不是人家说的那种人？假孔夫子相？

啊！鬼！

汪老师大喊着，突然坐直了。

汪老师的声音很大，我突然惊醒了，也坐起来，汪老师，你怎么了？

鬼！水桶脚！汪老师一把抱住了我。

我感觉到了，汪老师一身是汗，她的红肚兜被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头也满是汗。

汪老师，别怕！世界上没有鬼，你刚下是做了噩梦。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着汪老师。

不！真有鬼！小虎，我真的看见水桶脚了！我不是做梦。太可怕了。这次，水桶脚不止一条细血线，有两条了！

水桶脚有两条细血线了？

两条！我看到有两条细血线，垂直着，打着十字架！小虎，我们不能住在学校里了。这里是庙，太恐怖了。

别怕，汪老师。我说了，我可以驱赶水桶脚。但是，你没有让我驱赶他。

你？你能驱赶水桶脚鬼？小虎，你别吓我，人吓人，更吓死人的。

我真的能驱赶水桶脚鬼，汪老师，你要相信我。

你是人是鬼？小虎，你到底是人是鬼？汪老师松开了我，看着我，身子移开了一点儿，发抖着。

我是人！我怎么是鬼呢？

你是人？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驱赶鬼？

这个，我也不知道。

小虎，你点灯！你不会是鬼附身了吧？快去点灯，驱赶你身上的鬼。水桶鬼是不是附在你身上了？

汪老师，你是被吓傻吧。水桶鬼怎么会附在我的身上？好，我去点灯。

我下床点灯，这时候，我听见了鸡叫声。

我点亮了灯，上床，看见汪老师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但是，很呆板。汪老师真被吓傻了。

汪老师，别怕，点灯了，鸡也叫了。鸡叫鬼进门。没事了。

汪老师看着我，松了口气：小虎，你很清楚？鬼没有附在你的身上么？

汪老师，我没事。我是童子身，鬼都怕我，怎么会附在我的身上？

你说的有道理。你怎么懂这个？你真的能驱赶水桶脚鬼么？

真的。

你说，怎么驱赶？汪老师有点相信了。

不行，不能说。我要是说了，这个时候，汪老师不相信的话，以为我是一个猥琐的男孩。

汪老师，这个，鸡叫了，不能说的。今天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按照我说的做，保证，水桶脚鬼不敢来吓唬你了。

你真的懂得驱赶恶鬼的法子？

真的。

你跟谁学的？我听见说有人专门驱鬼的。但是，那是迷信。我现在真的见鬼了，我不得不信迷信了。

汪老师，这不是迷信。俗话说，七月初一鬼门开，七月半，鬼成堆。所以，七月半是鬼节，这是传统的节日。怎么是迷信？

你！小虎，这些，你听说的？

我们小孩子都知道呀！过了农历初一，大人都不让我们小孩子晚上出门的。特别是农历七月十四和十五，大人对我们管得更厉害了。其实，没事，童子功不怕鬼。

但是，不是听人说，有小孩子在这两天能看见门后面的鬼么？汪老师说。

汪老师，你也听说了？其实，那是小孩子有病，身体虚，虽然是童子功，但是，阳气不足，所以，能撞见鬼了。

有道理。小虎，想不到，你懂得这么多？

是呀，我怎么懂得这么多了？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汪老师，你今天晚上，一定要相信我，按照我的话去做，好么？

好。小虎，我说有鬼的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知道么？

我知道，我们要“破四旧”，我说出去，他们会批斗我们的。老师，是不是这样？

没错。你知道就好。我梦见鬼，不，是我看见鬼的事，一定要保密。汪老师的身子不再抖动。

知道了。汪老师，睡吧。鸡叫了，没事了。

好，我们睡觉。别熄灯了。

不熄灯，我说。

我躺下后，汪老师也躺下了，她抱着我，我感觉到她的红肚兜凉凉的。我说，汪老师，你的红肚兜被汗水弄`湿`了，吓的吧！

嗯。我真被吓着了。小虎，抱紧我。我怕，我这次是真的怕了。

好，我抱紧你。我抱着汪老师，感觉到她的红肚兜有点软，还很有弹`性。我没有想别的，只是觉得很舒服。这时候，红肚兜也不冷了。

别看着我，闭上眼睛，好好睡吧。还可以睡一觉，小孩子，要睡足时间。

好。我应答一声，闭上了眼睛。

小孩子贪睡，我很快睡着了。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汪老师拍打屁`股弄醒的。我睁开眼睛，看见汪老师穿着整齐，笑看着我。

我很奇怪，汪老师昨天晚上被吓成那样，早上怎么还是这么好看？难道，假孔夫子相，就是这个样子？她能掩饰自己的内心？

起来洗脸吃饭了，太阳要晒你的小屁`股了。汪老师笑起来，更好看。

我坐起来，看着汪老师，说：汪老师，昨天晚上，你真的看见水桶脚上有个十字架，是两条血线组成的么？

李小虎！不要乱说话！起来吃饭！汪老师虎着脸，非常严肃地看着我。我赶紧拿着衣服穿，避开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