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水桶脚鬼

汪老师见我的父母傻了一般，她笑了笑，说：“怎么？舍不得李小虎晚上离开你们？他中午和下午还会回来，你们还可以让他陪着你们吃饭呀！”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怕虎娃不懂事，给你添麻烦。再说，早上在你那吃饭，这怎么好意思？”母亲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笑着说。

我知道，这事对于我们全家来说，是一件想也不敢想的好事儿，只是，父母一下接受不了。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说了，我的口粮，反正吃不完。我作为一个老师，发现他有发展前途，才想培养他。你们就答应吧！李小虎，你愿意不？”汪老师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愿意。”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能不愿意么？我知道，汪老师是吃白米饭的。我早餐能吃上白米饭了，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事。

“好吧。汪老师，你真是太好了。”母亲笑起来。

父亲也笑。自从我的姐姐死后，家里的大小事都是母亲说了算，父亲见母亲答应了，又是天大的好事，他只有跟着笑了。

“太好了。李小虎，你以后要努力读书，只要我在你们小学，我就会一直带着你。”汪老师笑起来，看着甜甜的。

“床？我们家就两张床，现在搬去。放假了，再搬回来？”母亲犯难了。

“什么床？不用搬床去。李小虎还是孩子，跟我一张床，没事。”汪老师很大方地说。

“只是……”

“你有什么顾虑么？你们村子姐妹一张床的多了。这个，我知道。再说，我的年龄，不仅当李小虎的姐，还可以当李小虎的姨了。再说，我是他老师，能有什么事？”汪老师平静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虎娃睡觉不安分，影响你休息。”母亲说。

“没关系的，你别担心他会着凉什么的，我会给他盖好被子的。”汪老师笑着说。

“好吧，我们听你的。”母亲笑得更开心了。

“那好。我这就带着李小虎去学校了。”

“你坐会儿，让虎娃洗脚再去吧。”母亲说。

“不用了。以后，他也不用洗脚，睡前洗脚，更好。我可以烧热水的。”汪老师笑看着我的母亲。

“汪老师，太谢谢你了。”

“别客气。李小虎，我们走吧。”

“好。”

汪老师出门，我跟了出去。

“虎娃，不许捣乱，要听汪老师的话。”母亲跟出来，要送我们。

“我知道。”我巴不得快点走了，我才不想听母亲唠叨。

我们出了村子，我想着头天晚上的事，再也不敢说关于鬼的事。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跟着汪老师默默地走着。

汪老师说：“小虎，跟我并排走，天要黑了。”

“是。”

我跟汪老师到了学校。汪老师进了大门，把大门关上了。我感觉到了学校的阴森，这里离开村子有些距离，太静了。

“小虎，李老师昨天搬回去住了，你知道么？我让你来，是想有个人给我作伴。其实，你脑子灵活，不用我补课的。”进了汪老师的房间，她点亮了煤油灯。

原来这样！我以为汪老师真要给我补课。我当时心里还纳闷，上课讲的，我都能听懂，她给我补什么内容呢？

李老师是我们村的，五十多岁了，民办老师。

“李老师怎么搬回家了？”我记得李老师一直在学校睡的，放假了他都住在学校。当然，他是学校和家里都住，两头跑。

“李老师的妻子生病了，他要回家照顾。”汪老师说。

“知道了。”我想起汪老师昨天怕我说鬼的事，我怀疑是李老师昨天搬回家住后，汪老师就害怕了。

“我烧水，我们洗脚，然后坐在床`上看书吧。我这里有课外书，你可以看的。”汪老师看着我，笑了笑。

“谢谢老师。”

“小虎，以后，我们两人在这里的时候，你不要跟我客气。知道不？”

“知道了。”

“走，我们两人去厨房烧水去。”汪老师说着，出门，厨房在她房子的左边。

汪老师到了厨房，开始烧水，火光照得通亮，我觉得阳气上升了，阴气少了。我看见汪老师在火光的照耀下，脸蛋儿又有了红`润。

“小虎，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汪老师，你真美。”

“是吗？”

“是。但是，今天上午，我看见你脸色不好，白白的。你不舒服么？”我问。

“还不是被你吓的！李小虎，昨天你送我回学校的时候，给我说了鬼的事。正好昨天李老师搬回家了。我一个人在学校，想起你说的，怕了。我跟你说这个事，你可不许跟任何人说。”汪老师看着火光，说起鬼来，跟昨天判若两人。

“你现在说鬼，不怕了？”

“不怕。我知道没有鬼。有你作伴，增加了人气。再说，你是童子功，阳气旺，有鬼也不怕。”汪老师笑着说。

“你说没有鬼神，怎么就怕了？”我好奇地问。

“心理作用吧！昨天晚上，我睡在床`上，想着你说的话，又知道这里原来是庙宇，我心里不踏实。后来，我做恶梦了。我梦里看见，真的有一个水桶一样粗的大脚从房梁上掉下来，大`腿雪白，吊下来后，还在不停地摆动着，怪吓人的。”汪老师说着，笑了一下。

“汪老师，别说了。再说，晚上，你又会噩梦的。”我想，你不是做梦，肯定是真的看见了。你再说，晚上我睡不着，看见了，我也会害怕的。

“我不怕了，不是有你在我身边么？有鬼也不敢来惊扰我。”

“真的有鬼么？”

“怎么会有鬼？我看见的水桶脚鬼，肯定是我的幻觉。”

“什么是幻觉？”

“你长大了就会懂的。好了，水热了。我们洗脚去。”汪老师说着，把锅子里的热水倒在了提桶里。

汪老师提着热水出门，我跟着她后面，进了房间。我看见汪老师提着的水桶，忍不住问：“汪老师，你看见的水桶脚有你提着的水桶这么大么？”

汪老师放下了水桶，说：“不许说这些了。”

“怎么了？”我感觉太奇怪了，汪老师怎么又变得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