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入幻
“师兄，听闻，灯途师叔会带他的新徒弟来，就此，季山八剑才算齐啦！”
君祁山，司空悟金顶，我对叵浅挑了挑眉。
“听说灯途师叔在他出生之时，便有了预兆，非收了这个徒弟不可，说是我们的小师弟体质特殊，似乎有个什么缘故定要过了十岁生日才能离开夙夜山庄。”孙琳补充道。
“这个师弟，今年十岁，而小七今年才九岁岁，看来，季山八剑之位要重排了。”叵浅眯起了眼睛，对着孙琳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
“不许，先来后到，我一定是师姐！”我狠狠地踩了孙琳一脚，“你是我这边的。”
“好好好，”孙琳呲牙喊痛，“你三师姐，我是四师弟。”
“那倒不用，我排第七，八师弟来了，就让他当八师弟。至于我们嘛，你是师兄，师兄要有师兄的样子！”
远处一阵清朗的鹰啼，正是灯途师叔的奥鹰正往司空悟金顶赶来。
远远望去，只见奥鹰背后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的影子，青青在一旁嘀咕道，“莫非，八师弟是只老虎？”
“长夏国以金虎闻名，这只是白虎，看来八师弟是少商子民。”大师兄言卓推测道。
我静静地等着，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是个熟悉的身影，却记不得曾几何时见过。
灯途师叔悄然落地，那个骑着白虎的少年，从虎背上一跃，一身素色的衣衫，却系着个抢眼的宝蓝色冰蟾吞月的香囊。
众人向灯途行李，青青拉着我小声说道，“那是夙夜山庄的图腾，看来，我们这位新师弟，有不小的江湖气。”
我朝着青青努了努嘴。“江湖小弟，快快参拜江湖大哥大姐——”正说着，江湖小弟走到了我面前，我赶忙起身，可不能给他行了大礼。
可气人的是，他比我高了半个头，正好站在我面前，笑得灿烂如花。“小师妹！”
叫的好亲切。“八师弟——久仰久仰！”
他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旁边俯了俯身，“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姐，六师兄！川琉戏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川琉，我们进去吧，大掌司和给位仙友还在等我们。”
“遵命！”
大掌司亲手给季山八剑系上了属于君祁山的剑穗，直到最后入殿的川琉戏，他才算是正是入了门，众人起身，各自回到自己的站位，川琉也退后，却不经意地站到了我的身边，“我只觉得你眼熟，我们当是哪里见过的。”
我一脸鄙视，并不回答。他却继续说道，“过奈何桥的时候，你喝了几碗孟婆汤？可记得我？”
我斜眼瞪了瞪他，“怪力乱神。”
“我梦里总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师父说，你我有缘分呢！”
我咧了咧嘴，眉头皱得更深了。
“澄儿，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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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儿——玉澄澄——就像你一样，金灿灿地神树果实，好不好？”
天外天，椎维樗斜靠在神树枝干上，对我说道。
“为什么姓玉？”
“玉乃王树，自然是玉。”
“那澄是拿个澄？”
“烟波澄旧碧，尘火息前红。的澄”
“不懂。”
“天地清明为澄。”
“天外天的天总是清明。”
“你是清明中的清明。”
“我是清明节吗？”
“澄儿，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好吧。椎维澄，不好听。”
“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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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衣，镜衣，……”
“镜衣是谁？”
“魔君，铎镜衣！”
“我不是魔君。我不想当魔君。”
“魔君身在幻境之中，怎能被幻境迷惑！”
“我不是魔君，椎维，我不是魔君。”
“你若不是魔君，那执念的死便是无用了！”
痛，又是一阵莫名心痛。
“诚如怪物一般的我，和诚如怪物一般的你。”执念的脸在我眼前浮现。“无数次的轮回着……”
往事如昨日，历历在目，“等他们醒了，你就会被抛弃，被剥夺轮回之力，像熙城一样，死在冥河里。”
好痛！心好痛！
“如果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为何还要怨你，为何还要恨你？”……
“天神杀死了临缜，我不会让他再杀了你。我以神灭的代价诅咒你，你的头颅不会像任何一个人或神低下，若有谁企图削弱你尊贵的身份，将被我散落在世间的恶灵永生讨伐！”
“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我自言自语。
“你是我的王，我的王，不要在执迷在幻境之中，醒来，我的王！”
“醒来……”如何醒来？
我是镜衣，我是镜衣，我是魔君……
倏然回身，额间神之血迸射出莹莹紫光，张开双眼，心中腾起微微愠怒。不能再被人操控，我甩掉脑海中杂乱的思绪，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正是混沌迷雾，分不清何时何处何地。
我闭上眼睛，额间灵台感应，搜寻着唤我魔王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
一道幽幽白光由远及近，渐渐清楚，“鸴斯——”我心中有了想法，“不，你不是鸴斯，你是阿难无染。”
“我的王，你被鬼王算计，正迷失在自己的幻境之中。”
“不可能，执魔之铃是与我灵魂结契的圣物，不可能被他人轻易操纵。”我对阿难的怀疑并没有解除。
“我的王，三年时光，你忘记了三年中的过往，但是琉殇却可以拿这段过往做文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深知自己心中的愧疚是牵起这一场旧梦的起点，但是我不敢断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另一个圈套。
“王，你可以不信我。可你要记得，一旦你被困幻境之中，琉殇便有机会进入幻海，她是有目的的，她想将她被困的真身带走。”白色的光点慢慢扩散，“琉殇故伎重演，我的王，你不能坐以待毙。不是每一场幻境都无懈可击，想想当年的女兮。要刺破幻境！”
“你去哪里？”白色光晕渐行渐远。
“我不能自已。你是魔王，幻海是你的疆域。魔王不召唤，幻海中的众魔也不会苏醒，琉殇的真身便就隐匿在众魔之中，不被发现。可琉殇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找机会逼你就范，可一旦魔君您叫醒沉睡的魔灵，那么非但是鬼王，连神兽界的山神都可能趁机突破桎梏。王，六界之心不明，龙族行踪不定，仙族旧恨未除，一旦给敌人机会，幻海大门打开，魔灵受扰，则幻海乱矣。王，该怎么做，要三思而行。”
“阿难，告诉我，你是如何进入的幻海？”
“鬼域……魔神结界……”
白色光点消失了。阿难无染的失踪的原因却渐渐清晰起来。
从幻境入幻境，从魔神的分身入幻境，琉殇真是大胆。几万年前，魔神收服神兽界，挟天子令诸侯，以山神真身为代价，保全神兽界安宁；万年后，幽冥城，不过是故技重施。至此，山神、鬼王真身被囚禁在幻境，使兽、鬼两界不敢造次。琉殇梦醒，如今，想要夺回鬼界的主导权，她选择了利用阿难无染。这就是琉殇与阿难之间的秘密。他们打开了魔神最后一个在鬼界的分身，找到了进入幻海的捷径。而后，梅仙的出现，以熙城的地魂请我入瓮，趁我心神恍惚之时引我入幻境，这都是琉殇的手笔。赤霞城便是琉殇的筹码，这一计，可以想象，她费了多少心思。
我不能乱。不能动摇。
如今我身处幻境，与其说受困，不如是进退两难。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打开幻海大门，叫醒幻海魔灵，将此刻的魔神幻境吞噬。只是，一旦幻海之门大开，鬼族、龙族、乃至不明所以的仙族都会借机进入幻海。到时候，幻海混乱，我自顾不暇，琉殇自然有办法救走自己的真身。这样的结果让人不敢想象。一旦幻海收到其他三界的围攻，那么魔神之域就会受到不可修复的打击，阿缜的心血即将在我手中便会毁于一旦。
“琉殇……阿难……河瑜……鸴斯……”
你们当真用心良苦。
“怎么办？”
像女兮一样。
不召唤魔灵，不打开幻海之门，唯一冲破幻境的方法就是向当初的女兮一样，刺破魔神与幻境的联系。
既然阿难无染得到了魔神的最后一个分身，说明这个幻境的操控者便是阿难无染，我是否要将魔神之力抢回？像当年女兮对抗魔神的结果一样，让阿难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