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抬目往厅内瞧去,只见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
他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衣着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
更下手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想必是陆大有所说的那个封不平。
岳不群拱手笑道:“几位远来我华山派,在下有失远迎,陆师兄,赎罪赎罪。”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仙鹤手’陆柏与泰山派,衡山派的两位长老站起身来回礼,道:“见过岳师兄。”
那封不平三人此时也站起身来,说道:“见过岳师兄。”
岳不群闻言面色微变,说道:“你这声岳师兄,可是叫我?岳某可没有你这样的师弟。”说罢,也不理他,错身而过。
封不平面色一急,戾气更盛,瞧了一眼嵩山派的陆柏,又强压下火气。冷哼一声,坐回原位。
岳不群回到主位上首坐定,宁中则也在主位次席坐下,令狐冲立在岳不群身子后侧,云飞却迈着步伐,缓缓的走到陆柏面前,道:“姓陆的,让个位吧。”
说罢,也不待他作甚反应,一屁股坐到宾客首位之上。
厅上五岳剑派之人,谁不知晓云飞大名,谁不知晓他与嵩山派的恩怨,此时见陆柏受辱,却无一人出来斥责云飞,只剩那陆柏面色一阵红一阵黑。
怒视云飞,双手凝握成掌,但终究是没有出手,一是忌惮云飞身上的武艺,另一层则是,倘若与云飞起了冲突,今日掌门所谋,便就要功亏一篑。
这时,岳不群说道:“陆师兄手持五岳令旗,想来不是到我华山派游山玩水的,左盟主可有什么交待?”
陆柏将令旗一举,说道:“奉左盟主之命,华山派的封不平三位师弟,重归华山派门下。”
岳不群面色不变,说道:“陆师兄,你莫不是传错了左掌门的谕旨?这三人早就不复是我华山派中人,已被扫地出门,如何能够回山。”
封不平大声道:“岳不群,当年你们气宗使用阴谋诡计,夺我华山派掌门之位,到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了吧,倘若你将华山派发扬光大,我也不说什么,但你偏偏将华山凋零如斯,还有脸坐在这掌门之位么?”
岳不群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色,说道:“陆师兄,左掌门也是这个意思?”
那泰山派的老者说道:“华山派剑气之争,究竟谁胜谁败,那也不过是华山气宗地一面之辞而已,封师兄说气宗耍了阴谋手段,或许有或许没有,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当年的内情。因此今日什么气剑之争已分胜负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陆柏说道:“左掌门便就是这个意思,当年华山派之事,我等本是不清楚的,然封师弟上我嵩山派,寻到掌门师兄陈述原委,道说厉害,这让人心生疑惑,你华山派掌门之位,或许当真来历不正,未免让江湖中人嗤笑,也只好令我前来走一遭。”
岳不群嗤笑出声,说道:“我道各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原来是惦记上我华山派掌门之位,倘若你寻个别人也就罢了,怎么找了三个与我华山派毫无瓜葛之人,左师兄定然是受了蒙蔽,不然难以做出这等举动。”
云飞也是笑出生来,道:“这些人二十年前,便就被扫地出门,江湖上人尽皆知,此时拿出来说事,当真叫人看不起。那姓封的,你若凭借自己之力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我还对你说声佩服,此时借住旁门上位,不怕日后即使夺了掌门之位,亦成傀儡么?”
陆柏说道:“云飞小子,这乃是我五岳剑派之事,还请你不要插嘴。”
云飞道:“嵩山派果然霸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不叫我插嘴,却来废立别派掌门。当真好笑,而且,此事我就管定了,你待如何。”
陆柏怒喝道:“你这下子,休得猖狂。”
宁中则听了,不由说道:“即是如此,那左大盟主是什么意思,我华山派的掌门甚么时候由嵩山派来定了,莫非五岳剑派之事,日后由他一人而定了么?泰山派,衡山派的两位师兄,此事你们不觉得多管闲事么?”
一直在后并未搭话的衡山派的老者,似乎觉得宁中则好欺负,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来不便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不对了。”
云飞笑道:“是了,江湖中若有一派处事不当,有辱了江湖正道的名声,叫人耻笑,使我江湖正道蒙羞,我武当派也是要管上一管的。”
陆柏早就打定主意,对云飞置之不理,当下也不理云飞所言。
宁中则暗自给云飞递了个谢意,又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鲁连荣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宁中则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鲁连荣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哈哈哈,你夫妇二人果然厉害,一言不合变就要杀人性命,这与奸邪之人何异?我看华山派之事,果如封师兄所言了。”
宁中则按剑而立,喝道:“你说谁是奸邪之人?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云飞出言道:“瞧他面相,再瞧他在多嘴多舌,定然就是那‘金眼乌鸦’了。”
令狐冲听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生来。
鲁连荣不敢得罪云飞,只好将气口洒在华山派之上,说道:“臭小子,你笑什么?这甚么‘君子剑’?嘿嘿,这‘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吧。”
令狐冲哪里还能忍的住,大声喝道:“瞎眼乌鸦,你乱叫什么。”
岳不群听了,心中虽是欢喜,但面上当即斥道:”冲儿,不得无礼。鲁师伯远来是客,你怎可没上没下的乱说?”
令狐冲听了师命,说道:“还请师傅赎罪,一时听得乌鸦舌燥,没忍耐的住。”
岳不群听他还在胡言乱语,瞪他一眼,:“你……你还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向你鲁师叔道歉。”
令狐冲见自家师傅当真发怒,倒也不敢在浪荡出言,但并未赔礼道歉,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岳不群又朝着鲁连荣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便如自家人一般,鲁师兄不必和小孩子们一般见识。”
转过头又道:“怎的,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
令狐冲连忙道:“弟子不敢,鲁师伯,弟子瞎了眼,不知轻重,便如臭乌鸦般哑哑乱叫,污蔑了武林高人的声誉,当真连畜生也不如。你老人家别生气,我可不是骂你。臭乌鸦乱叫乱噪,咱们只当他是放屁!”
就知道令狐冲狡诈如狐,云飞知他暗自讥讽鲁连荣,长笑出声。
大殿内的诸人,也是纷纷忍俊不禁。
鲁连荣何曾受过这等污蔑,登时气急,持剑在手,大吼一声,便向令狐冲扑去。
这一章比较水,下午得上课那。话说这收藏咋就不见涨呢?广大书友们,大家多帮忙宣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