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回雁楼

这一刀来的突兀,不说令狐冲身受重伤,便是痊愈之时,想要抵挡也是万难,身旁虽有仪琳小尼姑,可是她又能做的甚来。

好在田伯光并无杀人之意,这一刀削在令狐冲脑门之上,而令狐冲面不改色,仍是瞪视着田伯光,而一旁的仪琳这才反应过来,一声惊呼,想要挡在令狐冲身前,却被田伯光一手推开倒在地上。

田伯光持刀抵住云飞的脖颈,喝问道:“令狐小子,你当真不怕死?”

令狐冲却答道:“蝼蚁尚且贪生,但我令狐冲岂能不怕?只不过,倘若你让我做有辱门风的事情,嘿嘿,我令狐冲万死不从。”

田伯光当真是与这令狐冲投缘,哈哈一声笑道:“好一个令狐冲,俺田伯光佩服。”说罢拉起仪琳便走。

仪琳挣扎不已,田伯光恶狠狠的说道:“你不上楼去陪我喝酒,我就扯烂你的衣服,再把这令狐冲杀了。”

仪琳终归是拧不过田伯光这个恶人的,只得依言随他往那回雁楼行去,令狐冲虽是受了重伤,但也颤微微依着长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随着他们往回雁楼行去。

第三章

仪琳说不吃荤腥,这田伯光却为了让她破戒,故意点了一些牛肉、猪肉、鸡鸭、鱼虾这些荤菜,他正逼迫威胁仪琳用饭。

正在这时令狐冲一个人走上酒楼来,手拿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便往田伯光那张桌旁一坐,一言不发,端起面前面前酒碗中的酒,一口喝干了。

令狐冲又斟了一碗酒,举碗向田伯光道:‘请!’又喝干了。仪琳瞧着他,不由得又惊又喜。

田伯光这才却上下仔细打量了令狐冲,见他身受重伤还能如此豪气,洒脱,当下举起大拇指,赞道:‘好汉子!’

令狐冲向田伯光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刀法!”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同喝了碗酒。仪琳在旁边却瞧了奇怪。

令狐冲与田伯光胡扯,尼姑不详,劳什子的‘天下三毒’。而云飞却刚刚踏入这衡阳城,便有人来报说,华山派派令狐冲,与那淫贼田伯光在回雁楼上喝酒,身旁还有个俏丽的小尼姑,是恒山派的。”

衡阳城最大的酒肆回雁楼,便是云飞的产业,在此专门打听江湖中事,前几日得了传信,自然派人在城门口候着。

云飞得了消息,暗骂一声,这田伯光真如泥鳅一般,还敢追到衡阳城来,当真是色胆包天,云飞提了提长剑,跃上白马,嘶嘞嘞一声,纵往回雁楼。

只是云飞刚刚纵马道了回雁楼下,便见一名泰山派装束的道人,双手按住胸口,十指间溢出鲜血,冲下楼梯,不知去向。

轻叹一声,来的并不算迟,令狐冲在二楼之上,仍是与那田伯光斗嘴,云飞本想上楼将那田伯光一剑杀了,救出令狐冲与那仪琳小尼姑。

只是在这回雁楼的店小二,忽然过来在云儿耳旁耳语几句,却教云飞心中一惊,眼神瞅向二楼一脚,这桌上两人,一老一少,这年老的,背着一柄洞箫,身形佝偻,但其双眸中崩出精光,太阳突起,显然是内外兼修的武学大行家。旁边那位女童莫约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淡黄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

云飞心中一暗,此人便是那魔教的赵老曲阳与他的孙女曲菲烟了,这曲老头到这衡阳城显然是为了那刘正风刘三爷。

对着刘正风与曲洋二人,云飞心中并无好感,曲洋明显不是什么好货,甚为魔教长老倘若不是心狠手辣之徒,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那日刘正风洗手,这人早就藏在刘府之内,却眼睁睁瞧着刘正风家眷死绝才现身出来。谁知道这其中有无鬼魅心思。

可这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怜之处,他的儿子儿媳,尽皆战死,只剩孙女曲菲烟,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的凄凉悲苦。

云飞思虑再三,终究是按耐住心思,先除去那田伯光再说,这曲洋,先容他活上几日,况且他或许还有些用处。

念及此处,云飞挎着宝剑朝那令狐冲三人走去。

这令狐冲此时,正在与那田伯光赌斗,说他的什么茅厕剑法,激碉伯光上钩中计。令狐冲神采飞扬,笑嘻嘻的说道:“嘿嘿,站着打,我令狐冲在普天下武林之中,排名第八十九,坐着打,排名第二。”

田伯光甚是好奇,追问道:“你是第二?那第一是谁?”

令狐冲说道:“那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田伯光闻言脸色一变,转头看了看四周,点点头道:“你说东方教主排名第一,这个定然不假,但你令狐冲排名第二,有些自吹自擂,难不成你还能胜的你师尊,‘君子剑’岳先生?”

令狐冲说道:‘我是说坐着打啊。站着打,我师父排名第八,我是八十九,跟他老人家可差得远了。’

田伯光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站着打,我排名第几?这又是谁排的?’

令狐冲嬉笑一声,伸个懒腰,一脸的轻态,随即却又脸色一凝,沉声说道:“这是一个大秘密,田兄,我跟你言语投机,说便跟你说了,可千万不能泄漏出去,否则定要惹起武林中老大一场风波。三个月之前,我五岳剑派五位掌门师尊在华山聚会,谈论当今武林名手的高下。五位师尊一时高兴,便将普天下众高手排了一排。田兄,不瞒你说,五位尊师对你的人品骂得一钱不值,说到你的武功,大家认为还真不含糊,站着打,天下可以排到第十四。”

田伯光也有些将信将疑,但道:‘五岳剑派掌门人都是武林中了不起的高人。居然将田伯光排名第十四,那是过奖了。”

云飞听到此时,出言道:“你这淫贼倒也有些自知之明,令狐兄弟,却不知道我楚云飞能排第几啊。”

田伯光闻言,脸色登时变的难看,抽到在手,凝神皆备,唯恐云飞雷霆一击,而令狐冲与仪琳二人却是面色一喜,那令狐冲听了云飞所闻,面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这个………”

云飞摇头笑道:“令狐冲你这姓氏中有一狐字,倒是真有些狡诈。”

令狐冲嘿嘿一笑说道:“云飞师兄见笑,见笑。”

云飞招手命店小二拿来一壶好酒,淡淡说道:“田伯光,十年前你我之间倒也有些恩怨,我曾言,倘若还有机缘,便与你豪饮一番,共谋一醉。”

田伯光盯着云飞说道:“亏你小子还记着这些。”

云飞又道:“怎的不记得,当时你被山西赵家追杀,却不想被我俘获,后来竟然阴差阳错有并肩对付魔教,当真是……哎,只不过今日,我却是必将你斩于剑下,瞧在你我那日的联手之谊,便留你一个全尸。”

田伯光冷笑一声,道:“嘿嘿,江湖中到处都在盛传你‘白马蓝衫客’的大名,不过在老子看来,你楚云飞当真是一个伪君子。”

云飞冷声说道:“田伯光,我本也是佩服你的,为人豪爽,重义气,够朋友,严守承诺,你我本应该是知己好友,奈何你去做了采花贼,不说其他,单单说你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还得多少姑娘悬梁自尽,还得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间有那么多的荡妇,那么多的青楼女子,你却单单去祸害那些良善人家,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死。”

第四章

田伯光闻言,脸色渐渐变了,嗤笑一声,说道:“说了这么多,你小子还是要杀我,来吧,与老子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云飞摇头道:“讲打,你是打不过我的,十年前是如此,昨晚你不敌遁走,也是如此,难不成今日便突然厉害了不成?嘿嘿,你若想趁机逃走也是不行的,你轻功略高我一筹,但你内力远逊与我,更加上这朗朗乾坤,你又身受重伤,又逃到哪里去?”

田伯光闻言脸色变得难看,嘿笑一声,翻身坐在原处,独自喝起酒来。令狐冲心中突然一软,也坐回原处,与那田伯光饮了一杯。

云飞将手中那壶酒掷了过去,说道:“请。”

田伯光瞅了云飞一眼,一饮而尽,又见自己身前那壶酒,朝云飞掷了过来,冷笑说道:“你可敢喝我这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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