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器
浙江杭州,城郊,大片平房的中间有一座类似于北京四合院式的房子。紧锁的大门将近十余年没打开过,只是偶尔有路过好奇者会上前摸上一把,看看是不是古董,因此这锁上就留下了斑驳的锈迹。
这天夜里,房子的主人回来了,但却没有开门而是一个鱼跃,翻墙而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老三。听老刘头说了要用那胸甲才能保下儿子三清的命后,他便匆忙的离开了范家村,一路上马不停蹄,辗转两天半终于到了杭州。这说来也怪,明明是回自己的祖屋,他却不走门,还扣着个鸭舌帽戴着口罩,背上还背着个木箱,活脱脱飞贼一般。
进屋后,他在院子里转悠一圈,然后直奔偏南的厢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轻轻插入锁孔一拧,“咔”的一声,锁开了,李老三推门而入,也不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筒,只靠着透过敞开的房门撒进来的月光在屋子里活动。
这屋不大,但因为几乎没有摆什么物件所以显得空空荡荡的。李老三摸索着,走到了屋子的北角,角落里摆着一尊足人高的木雕,但因为光线昏暗无法分辨具体雕刻的是什么。李老三将那雕像移到一边,然后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敲了敲,空的!紧接着他双手并用,很快就从地上扣起了一块青石板,这屋北角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空洞来。同时,一股恶臭从那地洞里升腾起来,李老三微微皱了皱眉,打开了手电筒往那洞里照了照,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用嘴叼着手电筒,一下蹿进了那地洞里。
原来,别有洞天!这南厢房的地面下竟然是一间地下室,足有十几平米大小。地下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件鼎器,形似于四羊方樽,但个头大了不少。那股恶臭便是从那东西的方向飘来的。李老三没多想,立刻走了过去。才靠近便看到那东西的顶上有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儿,还不断有白色的虫子从里面冒出来。李老三凑上前,仔细一看竟是一只死猫,看着像是才死不久。
这下李老三犯愁了,这地下室是自己亲手挖的,密不透风,照理来说这黑猫是不肯能进的来的,再看那猫的死相,那几近爆裂的双眼,李老三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新死的的东西怎么能长出这么些尸虫?”李老三嘴里念叨着,便已伸手一把抓住那死猫,丢在了地上,不再去管。
再去看那形似于四羊方樽的玩意儿,却原来是一个偌大鼎,鼎中有一个石盒子,大鼎的四面雕刻着立体的四方神兽半身像,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按东南西北一一对应。这件东西是李老三早年从一个自称茅山传人的老道士手上半买半抢来的,据那道士描述,这东西是件镇妖的神器。四川那件事后,他也就死马当活马医的祭出了这件“神器”,却没想到自己真就成了那唯一幸免于难的人。
李老三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石盖,盒子里,一块胸甲呈于眼前,早已黯淡无光,但却不见锈迹。
“我李老三千想万想,想破了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到尽是你这家伙拐了个弯报应到了我儿子的身上!”李老三看着那盒中之物胸中燃起一股怒火,但这并没有打破他办事的规矩。
他放下了背上的木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些香烛和一盏长明灯,先是把长明灯点燃放到了地下室的东南角,而后又点燃了五支香,往那四方神兽嘴里各塞了一支,最后一支叼在了自己的嘴里。准备妥当后,他又从那木箱里取出了一卷红绳,和当年对付那守墓犬用的钢索一样,这红绳也泡过黑狗血和桐油。接着,他从“神器”中取出了胸甲,并将红绳一圈一圈的网上缠绕,直到那胸甲完全被红绳覆盖为止。
“呼”,李老三把胸甲放进木箱后,立刻摘下了嘴里的香,长舒了一口气。荒废了多年的把式,这口气着实憋的他肺里如火烧一般。
封好了木盒后,李老三朝着那四方神兽双手合十深深一拜,然后取下了其上的的香,走向了之前被丢弃的死猫。
“你呀,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道行不够就别学着别人,哦不对,鬼,出来乱逛。这四根香,赏你了!”李老三说着便伸手去捏那死猫的嘴,一次性的将四只香燃着火星的那头塞进了它的嘴里,然后站到了一旁静静观望着。这些总让人觉得透着股邪气的方法,都是李老三当摸金校尉那些年道听途说来的,究竟有没有效,他自个儿也不知道。
四只香塞进了死猫嘴里后,先是听见了“吱”的一声,四只香全熄灭了,然后就再没有了动静,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那死猫的嘴里突然冒起了浓浓的黑烟,接着它的眼睛里鼻子里都开始冒起了黑烟。那些尸虫开始不断的从死猫体内钻出来,掉到了地上,抖了一阵之后就没了动静。到最后,那死猫的体内再没有尸虫往外钻了,地上倒是多了一堆死虫。
“还真有用?”李老三嘟囔了一句,但也没有觉得有多么难以置信,毕竟和坟墓打了十多年交道,这种事儿也就见多不怪了。
李老三伸脚踢了踢那死猫,没有任何反应,事情好像就这么了了。他背起木箱准备离开,那死猫又发生了变化。
李老三连忙低头去看,只见那黑猫瞪得跟灯笼似的双眼突然缩了回去,毛嘴一张竟吐出了什么东西。
“咦!”李老三见状,便蹲下身子去捡那猫吐出来的东西,拿到手上一看,竟然是一枚铜钱。
这一来,饶是见多识广的李老三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于是他来了招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咬牙把那铜钱塞进了兜里。这一来那猫就闭上了嘴。
李老三将石盖放回了石盒上,正准备爬回南厢房,眼角余光恰好看到了那死猫,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怜悯,或者说是一种身不由己的同病相怜来。于是他走回去,一把抓起了那死猫。
这一抓,那点在地下室东南角的长明灯突然灭了,南厢房里闪过一道黑影。李老三眉头一紧,闪身躲在了那“神器”后面,警惕的盯着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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