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眼

五日转瞬即过,又到了龙阳上山学习的时间。

不知这五天内师父都在干嘛?他怎么样了?龙阳一直担心靳山,他就是担心,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担心的是什么。

巨石上,一个孤单的背影,一个坐在石头上的老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师父,龙阳来了,您的头发是怎么了?。”靳山虽然六十多岁,但是以前满头黑发,可现在头发花白,散乱的飘着。

“没事,想事情想多了。”靳山默然的转过头来。

天哪!靳山竟然连胡须与眉毛都白了,那面容犹如风霜扫过,惨白而枯老。五天时间,变化怎么那么大。龙阳赶紧跑上前去,跪在靳山面前。

“师父,龙阳错了,龙阳看见的东西让您伤心了。”

“孩子,你没有错,是师父的错,一错再错啊!”

靳山回过头又看向山后,站起身来。

“龙阳,以后咱爷俩要努力了,我会把全身的本事都教给你,你要用心学。”

“龙阳知道。”看着靳山一步一步走下山石,步伐愈显老迈。

以前的山爷爷虽然嗜酒嗜睡,可看起来快乐开心,无论是放纵不羁还是故作姿态,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鬼眼,有鬼眼的人才会见到这一切,龙阳想问问。

“师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等靳山走近,龙阳说出心中的想法。

“你问吧。”

“您知道鬼眼吗?”

“知道。”靳山直接回答,没有任何避讳。

“那您能和我说说吗?”

“可以,当然可以。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靳山也很警觉。

“师父,因为我有鬼眼。”靳山是自己的师父,无私的传授自己知识,并且救过自己好几次命。龙阳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亲人,对靳山,他毫不隐瞒。

“是谁告诉你的?”

“是太爷爷。”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靳山激动的走近几步。

“是在他死之后,我在祖屋里见到他的。”当时虽然答应过老族长,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可是自己的师父没有外人,应该可以。而且龙阳觉得里面应该有联系,所以思量之后,还是如实告诉自己看见过老族长,至于老族长尸体的事情,他决定不说。

“有鬼眼真好,在他死后也可以看见。”

“师父,您怎么了?”看见靳山若有所思的样子,龙阳不明所以。

“哎!没什么。你问我鬼眼的事情,我就和你说说。鬼眼,一般人都以为是俗称的阴阳眼,其实他和阴阳眼还有区别。阴阳眼只是能看见鬼魂而已,图增害怕之心。当然也有胆大好事之人利用阴阳眼装神弄鬼的,毕竟能看见已死之人,用死人赚活人的钱,解活人思念之苦。”靳山停顿了一下,继续接着说。

“而拥有鬼眼之人,不但能够看见鬼魂,还能与之交谈沟通。阴阳眼之人,能从外观上看出异常之处,而具有鬼眼之人,与常人无异。”

“师父,你怎么听到我具有鬼眼的本领没有惊讶,反而关心看到太爷爷的问题。”龙阳诧异,因为老族长再三交代要他守住秘密,而靳山听到不觉意外,反而问他怎么知道的原因。

“呵呵,你的事情我早已经知道,而且是你满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比你太爷爷知道的更早,你还要我怎么惊讶啊。你这小子,滴水不漏,想的真仔细。”靳山想想那天晚上喝喜酒的事情,自己的也禁不住笑起来。

“哦。”龙阳不好意思,习惯的挠了挠头发。

“师父,您去喝我满月的喜酒?”

“是啊,那天晚上我和少云喝了一整瓶的老烧,那酒真不错!啧啧。”靳山习惯性的咂吧着嘴。

“好了,我再接着和你说说鬼眼的事情。在古代,拥有鬼眼之人非同寻常,一旦被发现必选入宫中。观皇家之气脉,望人间之怨气,掌宫廷之大权,为皇者之服务,为天下人所不知。所以鬼眼者,鬼也,贵也,诡也。他们身份尊贵,但世间都不知道,他们是皇宫的隐秘和手段,不见光。他们组织严密,规矩严格,身份严实。在那时候也有称呼和年龄规定:初始之人为初学者,年龄十四岁以下;行走于宫廷者为行者或叫行走,十四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独立办案者为执法,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有权决案者为判官,三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最高者为谋主,必须五十岁以上的判官才能晋级担任。”

“另外,所谓初学者,是指鬼眼潜力尚未开发和运用的学习者,这类人要经过大量的学习和训练,方可成手;所谓行者,即已经能初步掌握鬼眼技巧,熟练各种技艺,能独立完成侦缉的人;所谓执法者,即能独立完成侦缉,执行上级法令者;所谓判官者,权利变大,掌刑之大小,判人之生死;谋主,顾名思义,为主谋划,为主绸缪。这些都是古代的说法,现如今已没有任何约束。”

靳山说的这些是龙阳闻所未闻的,就是现在听了,他也不清楚里面的道道,只大约明白是皇家守卫之类的说法。

“师父,您的意思就是说在古代的时候,拥有鬼眼的人是皇上身边的人,是不是这样?”龙阳似懂非懂。

“大体是这个意思,后来因为朝代的更替,有信佛,有信道,他们就越来越式微,直至消失,隐于民间。所以现在拥有鬼眼能力的人更加稀少,难有一见。”无论龙阳能不能理解这些,靳山还是要告诉龙阳鬼眼者的由来与历史,只是现在有些事还不能告诉龙阳,那就是鬼眼者在古代被皇家赐姓,贵为龙姓。

姓龙与靳氏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古至今,传承不变。

对于此事,靳山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他小时候见过,在靳氏的族长家里,有一个常年供奉的牌位,供奉的地方非常隐秘,只有几个老人知晓。逢每年的腊月初八,族里的几个老人会烧纸点香,磕头跪拜。靳山小时候调皮,会藏在阴暗处,偷偷的看。那些老人非常虔诚,嘴里还说着感谢救命之恩之类的话。但是他当时只认识牌位上的一个龙字,再后来他成了没父没母的孩子,渐渐也就淡忘了。

今天被龙阳问起来,靳山也慢慢回想起幼时的记忆以及后来的所知。从一个小孩长大、成熟、变老,他逐渐明白、清楚、理解;从当初的痛恨、淡然、冷漠,到如今的感想、回忆、愧疚,靳山老了,从心里不平衡到平衡,现如今从平静变为不平静。

“对于鬼眼的事,你知道这么多就可以了。现在你不知道它的用处和特殊性,以后你要注意运用与保密。从今天之后,这件事情要烂在你肚里,就当世间已经没有鬼眼之人,你听清楚了吗?!”靳山郑重的和龙阳说道。

“师父,我知道了。但是我还不知道怎么运用我的特长,鬼眼是怎么运用的?我现在也仅能看见鬼魂而已吗?”

“以后你会运用的,看来我要加大对你的训练,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多了。”龙阳仅听见靳山前面的话,后面说的模糊,龙阳似乎只听见”不多了”三个字,他也不知道什么不多了。

看着靳山愈加苍老的面孔,龙阳说不出来的难过。

“师父,您放心,龙阳一定不负您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