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头
俗话说,人有人言,鬼有鬼语,因为阳间和阴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所以语言也自然不相同。
比如说之前我在林子里遇见的那些孤魂野鬼,它们的话我就听不懂,在我的耳里,它们的声音就是一阵阵刺耳的尖啸。
而这个抓住我脖子的红衣厉鬼,居然能口吐人言,这让我感到震惊。
我挣扎了起来,双手乱抓,但是却碰不到女鬼的身体,除了掐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是实质化的外,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头发,一旦触及到,都会直接的穿过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紧紧地抓住那只几乎深陷到我脖子肉里的那只鬼手!
红衣厉鬼笑得很开心,她另外一只手轻轻撩开了黑纱,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吐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略有些单薄的嘴唇。
这个动作,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我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娃都感觉血脉贲张,可随后我就眼前一阵发黑,连舌头都吐出来了,我感觉自己全身发冷,几乎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冰冷地怒吼声响起,“住手!”
一道黑光击打在了红衣厉鬼的手上,红衣厉鬼受到了伤害,松开了我。
我的眼前渐渐恢复了光明,同时捂着喉咙,一阵干咳,肚子里的内脏都快被我吐出来了,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哗哗哗落了下来。
“给我撕了她!”我的面前多出了一只厉鬼,这厉鬼我认识,就是不死婆婆所豢养的那只。
两只厉鬼都穿着红色的衣服,立刻战在了一起。
不过这两只厉鬼虽然穿的差不多,但是不死婆婆所豢养的那只,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甚至是身材装扮,都远远比不上这个突然出现的女鬼。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几乎想要狠狠地甩自己一耳光!
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我连滚带爬地朝着不死婆婆跑了过去。
“婆婆,吓死我了!你来真是太好了!”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不死婆婆骂骂咧咧地声音,“臭小子!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回头吗?你是想害死老太婆啊!”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死婆婆的情况似乎很不好。她身上的衣服不少地方都被撕开了,脸上更有一道血长的口子,看起来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我正准备说话,婆婆所豢养的那只红衣厉鬼发出了一声鬼哭似的尖啸,回头一看,它的身躯变得透明无比,甚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消散在空气里。
“该死的,这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都快成鬼王级别了吧!”婆婆脸色一变,直接咬破了中指,嘴里念叨着:“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迷!”
一抹血色飞向了那只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的厉鬼,化作一片血雾将她给笼罩在了其中。
中指的血,是人的精血所在,蕴含着很强的阳气。就因为这样,对人的负荷也极为严重。婆婆本来就有些筋疲力尽,加上精血一出,念完这个咒语以后,身体就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
我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身体。
“如果不是之前对付了那么多东西,耗尽了我的符咒,区区一只鬼王,又何须浪费我的精血!”不死婆婆咬着牙,不甘心地说。
而婆婆所豢养的红衣厉鬼,也飞了回来,看起来受伤很重,直接钻进婆婆手中的魂盅里。
“我们赶快走!我手里没有工具,准备不足,对付不了她!”不死婆婆说。
我点了点头,还没迈开脚步,婆婆忽然面色大变,“糟糕!挡不住她了!你先走!”同时用力甩开了我。
不过婆婆这会儿别说是抓鬼了,就算是站稳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将我推开以后,就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忙得要再去扶她。
可是一阵冰冷的气息将我给锁定了,那个红色宫装的女鬼从血雾里走了出来,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我和不死婆婆的面前。
“没想到除了一个童男外,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啊!看你的年纪,应该很难吃了才对,不过这么多年我没有开过荤了,也不介意!”
宫装女鬼阴恻恻地笑着,没有理会不死婆婆,而是再次抓住了我的脖子。
“那我就先吃这个小童男好了。”她轻声说,同时张开了大嘴,对我吸了一口气。
我一阵晕眩,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我下意识地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股阴气在我身边盘旋了起来。
宫装女鬼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她皱了皱眉头,这时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挡在了我和宫装女鬼的中间。
那个宫装女鬼看见这个人影以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全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她不断地后退着,并且眼神里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我不知道这个从我眉心里钻出来的人,到底是谁,或许是他出来的缘故,我在这一刻意识恍惚,迷迷糊糊中,看见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瘦了吧唧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
“这么多年将你困在这里,你却不知悔改,居然打起了我后人的主意,你好大的胆子!”
那个小老头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声冷哼,也没什么动作,宫装女子的身躯就在半空中一阵扭曲,身体变得越来越淡,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样。
一阵阵尖啸从她的嘴里发出,我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还是能从里面听出她的绝望。
我虚弱地躺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就觉得那个宫装女子有些可怜。
“我,我知道错了,饶命啊!”宫装女子惊慌失措地喊道,之前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气势一点也看不见了。甚至她还对我投出了求救的眼神。
不死婆婆瞪大了眼睛,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