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故人托我问个好

此时,王福田的心里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万万没想到刘辰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搅局,王福田虽然平时浮夸了些,做事略显爱搞派头,可这并不代表他愚蠢,相反他为人很老谋深算。

之前他从别人那里借了一根特指土烟,把烟头故意弹在刘辰的肩膀上,这看似小事一桩,里头却大有文章。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他王福田在欺负刘辰,所以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刘辰该怎么办。

但无论刘辰做出什么举动,王福田都有把握消化掉。比刘辰更刺头的人,大王寨多得是,王福田哪一天不遇见一两个,再棘手的难题,摆到他的面前,不照样被他三两下摆平。

对于刘辰,王福田有绝对的信心,这小子在他的印象中也就是嘴巴厉害些。

他的脑海中浮现数种可能,只是没想到会是眼下这种状况。

刘辰年轻气盛,被王福田的烟头烫伤,很有可能会一怒之下奋起指责他,这样二人之间难免发生口角,说不定还会大打出手。到那时,他王福田就可以四处告状,说自己只不过不小心用烟头烫到刘辰,结果刘辰不尊尊长蛮横无理,这样以来,王福田就成了受害者,刘辰就要受到众人的指责,说不定还有可能背上镇里的处分。

当然,如果刘辰忍下这口气,只是不痛不痒地骂他几句,或者跑到领导面前告状,他王福田也有招。他大可以装模作样的向刘辰道歉,说自己是无心之举,这样以来刘辰反倒给大家留下一个小肚鸡肠的印象。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刘辰没有明着打他,也没骂他,更没有忍气吞声,却故意把烟灰涂在他的脸上,又用打脸这种所谓的“新方法”替他擦掉右脸的烟灰。

这尼玛分明就是耍赖。

这小子就是在耍赖,大大方方的甩给你一个个巴掌,你还说不出来什么?

你能说什么?

说他故意把烟灰涂在你的脸上,谁证明?怎么证明?这事能说的清吗?再说,他肩膀上被烟头烫伤的疤痕算怎么回事?这就是明明白白的扯皮,把水搅混。

说他刘辰打了你王福田的脸,先不提他王福田丢不丢得起这人,关键是有没有用。

刚才,刘辰口口声声喊着“侄儿用新方法替叔擦脸上的烟灰”,王福田大意之下答应了,他允许刘辰用所谓的新方法帮他擦脸,换句话说就是王福田同意刘辰抽他。

当然,如果摊开了说,刘辰大可以向王福田道歉,说他只是用力过度,属于无心之举。尽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王福田这张脸是被打肿的,可是谁又能说的清?

“任谁看到他和刘辰刚才那和谐的样子,都会以为是孝顺侄儿在替老叔擦脸呢,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腹黑,一口一个叔,一句一个侄儿,可是下手却真狠,掌掌带音,手手不落空。”王福田捂着肿胀的右脸,偷偷地打量着坐在身旁的刘辰,恨恨地想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小子,你等着。”

……

……

“你就是刘辰?”查初见认真地打量着站在眼前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些审视的意味,仿佛想要一眼把他看穿。

刘辰不明白这位新来的镇党委书记为什么会在会议结束后把他单独留下来,“是不是他知道我刚打过王福田?”

脑海中刚浮出这个想法,随即被刘辰否决掉。

整个后半场的会议,王福田一直用手严严实实捂着脸,分明很害怕别人见到他那副猪头的样子,刘辰了解王福田,这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与自己相比,他更怕别人知道他被打。

别人告的状?

那更不可能,王福田人缘不好,其他人没有必要为他出头得罪自己,再说查初见开完会后立马找到自己,也没有时间和其他人接触。

刘辰怔了一怔,老实回答道:“查书记,我是中阳里村的村支书刘辰。”

查初见眼睛微眯,食指和中指轻轻敲打着办公桌,“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把你留下来。”

刘辰点点头。

查初见似乎很满意刘辰摸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用手支撑着下巴,神情慵懒说道:“听说中阳里要搞刘氏宗亲大会?”

虽然不清楚查初见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能争取到上级的支持,刘辰还是喜闻乐见的,“我们的确有这打算,但这次的刘氏宗亲大会和以往的有所不同。”

接着,刘辰把中阳里村准备借助这次的刘氏宗亲大会吸引外来的投资商,还有开发古墓的打算老实说了出来。

听着听着,查初见的眼神不自觉得发亮,他的腰板不知不觉中向前倾,敲打着桌子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下来。

刘辰从查初见的眼中看到一抹惊喜兴奋之色,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见到查初见的第一眼起,就感觉这位新来的书记对自己似乎有些成见。

现在看来是误会了,这位新来的镇党委书记眼光的确不一般,能看出这次刘氏宗亲大会背后潜藏的价值。

查初见低着头,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次,看着刘辰,一字一顿说道:“如果镇里要是不同意中阳里村举办刘氏宗亲大会呢?”

以往各村举办此类宗亲大会,镇里大多持观望的态度。宗亲大会是全族祭祀祖宗的活动,即便发对,镇里也不会明确表示,这是很得罪人的事,谁没有先祖,你又凭什么不让人祭祀先祖。

查初见刚才的表情和反应分明是很赞同的,怎么一眨眼就投了反对票?

刘辰有些迷糊,他回望着查初见,一字一顿问道:“我想,即便是反对,镇里也要给个说法吧?”

查初见微眯着眼睛,看着刘辰,沉吟半晌,“我要说没有说法,就是想反对呢。”

刘辰摇摇头,口气强硬回道:“举办刘氏宗亲大会是中阳里全村的决定,没有合适的理由,我们恐怕不会答应。”

查初见看着刘辰,过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这次的刘氏宗亲大会看似好像是中阳里一村的事,但因为邀请的客人领域地位不同,已经远远超出了你们村的能力范围,镇里会给予大力支持,你们一定要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过几天我会下去看看的。”

刘辰被查初见这变戏法的态度搞糊涂了,疑惑问道:“您这是支持了?”

查初见点点头,“从工作角度出发,我是支持的。”

言外之意,从个人角度出发,他就不支持了。

刘辰隐约感觉到查初见对他有一种敌视,不明白为什么,按理说二人第一次相见,之前更没有交集。

查初见摆摆手,示意刘辰可以离开了。

刘辰看了查初见一眼,转身离去。

刘辰前脚刚要迈出屋外,背后传出一道阴沉的声音。

“京都有个故人托我给你问个好。”

“谁?”

“秦少。”

“……哦……是那孙子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