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听天由命？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毕业后的出路。”刘辰望着安筱筱进入女生宿舍的身影，想着今后要走的路，在心底默默做起了打算。

90年代初，大学毕业生的工作安排主要以国家统一调配为主。下个月京华大学各院系会陆续下发毕业分配通知，在“前世”，刘辰刚开始被苏教授安排留校任教，但他一心想要在仕途大有一番作为，便私下联系了家乡义阳地区下属的桃花县，最后被安排回到桃花县委担任秘书。

而甄传则回到闽南老家，在父辈的帮助下从政，刚开始倒也平步青云，后来被刘辰连累，在衙门里过起了，一杯茶水一叠报纸过一天的日子。莫耀剑则凭借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在商场混的风生水起，最后也是被刘辰牵连，生意破产，一生穷困潦倒。

“在那个世界里，你们受的累，今生我来还。”刘辰站在宿舍门前，看着承载四年记忆的寝室，想着寝室内的两兄弟，暗下决心。

……

刘辰进来的时候，甄传和莫耀剑早已把琵琶和笛子藏起，二人摆好一副百无聊赖的姿势，躺在床上，二人谁也不去搭理刘辰。

刘辰走到床铺前，感受到寝室异常的氛围，想了想，便明白二人的小心思，淡淡笑道：“你们今天睡的可真够早。”

莫耀剑双手捧着头，看着屋顶，酸溜溜的说道：“我们可没人约……”

刘辰摆摆手，打断莫耀剑，漫不经心说道：“刚才我送筱筱时，她告诉我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恰好和李晶晶有关……”

“噗通……”

莫耀剑跳下床，跑到刘辰跟前，大声道：“爹亲娘亲，老大最亲。刚才甄传问俺，老大晚上还回不回来。看他那****的样子，俺就知道他准又是在侮辱老大和筱筱姐纯洁的友谊。他说老大你没道德没贞操没人品，不是你破筱筱姐，就是你被筱筱姐破。不过，老大你放心，俺已经批评他了……”

“莫耀剑，你不要发贱……”甄传跳下床，冲着莫耀剑咬牙切齿嚷嚷道，他看着莫耀剑，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大喊道，“荷尔蒙太可怕了，为了女人伤兄弟情。”

很明显，故事的情节和莫耀口述的恰恰相反。刚刚二人在苦练乐器的同时，想起安筱筱从酒吧出来后娇羞动人的样子，便顺便讨论了一个问题，刘辰今晚还会不会回来。出乎意料的是，往常发言积极的甄传却沉默起来，倒是莫耀剑异常踊跃，他从刘辰品性道德观贞操观等各方面得出一个结论，今夜是刘辰必被破处。

“甄传，你也是people，我也是people，为啥区别咋那么大呢？”莫耀剑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便准备用武力征服，摩拳擦掌。

这边，甄传严阵以待。

莫耀虚张声势的剑推了甄传一下，冲站在一边的刘辰嚷嚷道：“老大，你离远点儿小心溅你一身血。”

甄传装模作样捅了莫耀剑一拳，大声喊道：“老大，你千万别拦着，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二人如此这般，你推我往大战了数百招，每一招未施展前都会冲旁边的刘辰嚷嚷一嗓子，“老大，你千万不要拦着。”

刘辰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十分配合，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喝茶。

“老大，你咋不拦着点儿？”

“老大，你就忍心看着兄弟们流血。”

二人停下来，望着刘辰，满脸郁闷。

刘辰说道：“你们叫嚣了四年，要放对方血，现在二位不也活的好好的。”

莫耀剑嘿嘿一笑，松开甄传，在刘辰旁边坐下，笑道：“那样岂不是破坏和平，都爱好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两月。”

“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大势，都是和平社会救了你丫。”甄传小声嘟囔着，也在刘辰身侧坐下。

刘辰突然正襟危坐，表情正经，严肃说道：“老三说得对，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

他理了一下头绪，觉得要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二人需要一个契机，眼前的机会正合适，便决定以此为突破口，缓缓说道：“要毕业了，最近我一直在想以后的出路。命运就好比一副棋盘，人便如棋盘上的棋子。芸芸众生，谁都摆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身为一颗棋子，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也许就是一往无前，可是有时候冲的越快死的越早，如何才能稳赢。”

“后来我发现，稳赢是不可能的，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棋子怎么可能决定输赢？不能稳赢，但不代表不能不输。一颗棋子无论在什么位置上都影响不了整个棋局，两颗棋子也不能，三颗棋子也不行，成千数万颗呢？”

“所以我们要做的便是影响更多的棋子，成为关键的那部分棋子，即使将来不能稳赢，也要有打平手的实力。”刘辰看着杯子里的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甄传若有所悟，说道：“老大，你的意识是我们兄弟三人要团结起来，共谋一番大事。”

刘辰赞许地看甄传一眼，答道：“对，也不对，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的命运既然迟早会被掌控，不如握在自己手里安心一些。我们三人既是一个团队，也是分散的个人。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布一个大局……”

“老大，你说吧，需要俺怎么做？”莫耀剑直爽问道。

“从商，积累财富。”

“老大，那我呢？”

“从政，积蓄力量。”

“老大，那你呢？”

“我……听天由命……”

二人认真看着刘辰的眼睛，确定他最后一句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中十分不解，忍了忍最终没忍住，问道：“何解？”

刘辰站到窗前，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夜空中高悬的月亮，说道：“有人说我的命不好，似乎确实不好，所以我准备……听天由命。”

“为什么不是与天斗与地斗？”甄传想起伟人说过的话，十分不解。

刘辰回过头，看着二人的眼睛，沉默半晌，似在自言自语道：“听天由命？所谓的听天由命，在我看来就是听听天的声音，由着命运自己来玩，那就让他俩在一边操蛋吧……”

“啥意思？”莫耀剑有些不解。

刘辰说道：“他俩玩他的，我玩我的，我的人生终归是要我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