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怨秽的味道
说实在的，今天的天气有点热，我所生活的这个城市就是这个样子，夏冬两季很长，春秋几乎还没让你做出啥增减衣物的反应呢就过去了，所以现在虽然已经是十月份了，但是一到中午还是被秋老虎晒的浑身难受。
但是当我走进那间叫了半天也没人应答，最后被半天河拉开房门的屋子之后，忽然一阵凉意袭来，爽的我差点呻吟出来，好在我控制了一下，不然旁边还站着一个兰妮的，她非把我当变态了不可。
这屋子里没经过什么像样的装修，简单的摆着一些家具电器，在我的印象里，这种偏远乡下人家都是靠着养殖种植为生的，房间里再怎么打扫也就那么回事吧，不像城里人早上白衬衫出去晚上还能白衬衫回来，带不进多少土啊灰的，不过这户人家却很干净，而且干净的很夸张，我都有点怀疑这屋主人是不是有洁癖了。
“真脏啊。”我正胡思乱想呢，半天河在一旁说话了。
“脏？你开玩笑吧？这不比你的小二楼干净多了？”听了半天河的话，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半天河虽然还是他吩咐点什么活儿我会去办，但是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种求人办事的恭敬态度了，我想可能是因为他的年纪实在和我差不多，而且认识了几天也算熟络些了，又或者是因为最近认识的这几个女孩子，兰妮也好，廖可柔也好，都对他有点意思，让自己心里有着一丝嫉妒吧。
“我说的是味道，小二你不会是鼻子不好使吧？”半天河好像也没听出我对他的态度慢慢的有些转变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还是平常那种懒懒散散又略带讽刺的语气说道。
我的鼻子当然没啥毛病，只是自己只在意了眼前看到的景象而已，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闻到了一股挺浓重的味道，有点儿类似于发霉的味道，但是要比那种味道多出了更重的臭味儿，这味道我似乎有点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这一下我也奇怪了，看着这间屋子的干净的程度，也没有什么能看出发潮的地方，不应该有这种味道啊？
而站在我身旁的兰妮早已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可能女孩子对特殊的味道要比男的敏感吧，皱着眉头一副要吐了的表情，嘴上也叨咕着：“好臭啊。”
于是半天河领着我和兰妮二人开始在屋里转，这屋子里屋外屋一共就三个房间，很快就转了个遍，到处都充斥着那种特殊的霉臭味儿，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散发出来的，之后我们来到屋子的门口，只要一踏出屋子的房门，味道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小二，你真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么？”半天河蹲在屋门口，掏出烟点上，也给了我一根，然后说道。
说真的，刚才那种味道再多闻一会儿我非得吐了不可，赶紧使劲嘬了几口烟，差点把自己呛到，咳嗽了几口，才感觉自己好受了一点，摇了摇头，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
而兰妮是真的吐了，完全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了，吐的那叫一个惨啊，出于好奇心我用余光看了一眼她吐出来的东西，好像都是黄瓜西红柿，哎，现在的女孩子为了保持身材还真是够拼的了。
半天河看着吐的跟个什么似的兰妮，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摇了摇头，我真心觉得这半天河有时候挺没有绅士风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谁都是不管不问不在乎的，反正是没啥特殊的表现，只得我过去使劲拍了拍兰妮的后背，好让她赶紧吐完缓过来。
等搞定完兰妮之后，半天河才又继续说道：“小二你跟刘老二混了这么长时间，应该闻到过这味道的吧，怨秽的味道。”
我想起来了，半天河这么一说我总算想起来的，没错，这霉臭味的的确确就是怨秽的味道，记得我刚入这一行的时候，老叔带着我去看过一个被脏东西觅了身子的人，当老叔把那人身子里的脏东西赶走的时候，那人就吐出了一大堆黑色的粘稠物，那呕吐物就是这种又霉又臭的味道，我好奇问过老叔这恶了吧心的东西是什么，老叔告诉我说叫怨秽，积怨为秽，说白了就是那脏东西留在那个人体内的怨气沉淀出来的一种东西。
“我也没看到屋子里有怨秽的痕迹啊？”我又提出了我的疑问，是啊，那个屋子那么干净的，哪有一丁点那种恶心的黑色粘稠物啊。
“你真是不开窍啊。”半天河听到我的疑问，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又接着说道：“脏东西在人的身体里呆的久了会积怨成秽，难道在一个屋子里住的久了就不会么？而且谁告诉过你怨秽一定是那种形态的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屋子一直是被什么脏东西住着的了？”半天河刚才的话说的还是挺明白的，我也理解了，所以继续问道。
半天河点了点头，然后冷冷一笑，又是那种极其诡异的表情，我一下子就有了心里准备了，估计他又要说什么可怕的事情了，果然他接着又道：“我想不光光是这间屋子，这整个村子都住着不干净的东西。”
“不可能啊？那天我们来的时候明明有很多人的啊，我还觉得这小村子挺热闹的呢？”兰妮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自我安慰般的反驳道。
半天河悠闲的吐着烟圈，说道：“我不是都说过了，你凭什么觉得你当时看到的都是活人呢？好了，为了证实下我的猜测，小二，你去多进几间屋子看看，是不是都是这种情况。”
诶我去，又让我跑腿了，得，去吧，我揽下的活儿，人也是我请出来的，该着我倒霉，我真是老大不乐意的又开了几间屋子，还真是没有一间房门带锁的，结果和半天河料想的果然一样，都是空房子，里面也都是异常的干净，然后屋子的空气里充斥着那种霉臭的怨秽味道。
把自己证实的结果告诉半天河后，我们就回到了半天河的车上，半天河又半卧在后排座位上抽着烟，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和兰妮也不敢打扰，只希望他能赶紧想出办法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真是多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当我和兰妮都要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半天河突然问道。
“是黄倩的一个朋友介绍让我们来的，当时还是他开车接我们过来，晚上也是他来接我们回去的。”兰妮回答道。
半天河一听，身子一下子从后座上坐了起来，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不早说？”
半天河还真是第一次这种语气讲话，不光是兰妮，连我都被他吓了一跳，兰妮满是委屈的说道：“我……我就觉得那个人挺普通的啊，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最近的事情这么乱，有很多事情都是我没经历过的，我真的……”
兰妮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看这样子随时都能哭出来，估计半天河也是心软了，是啊，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现在可怜兮兮的，半天河这小子再怎么不开窍估计也凶不起来了，只能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接着问道：“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你跟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半天河的安慰，兰妮点了点头，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下来，回忆了一下说道：“听黄倩说，这个人是他在网上认识的，以前到底两个人见没见过面我就不清楚了，三十来岁的年纪，带着眼镜，长得挺斯文挺好看的，说话也慢声慢气的，给人很舒服很温柔的感觉。”
“那是你们主动找上他的么？”半天河接着问道。
兰妮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我们早些时候就打算出去玩了，但是一直也定不下来去哪，就在去玩的头一天晚上，黄倩说他有一个网络上的非常要好的哥哥说有好地方可以去，还说都定好了第二天过来接我们，黄倩一直都是我们寝室的大姐头么，所以她定下来的事一般我们都会听的。”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们他叫什么名字？”半天河继续问道。
“叫元……元复帝，他虽然只讲了一次自己的名字，我应该没记错。”兰妮应道。
元复帝，当兰妮讲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了半天河握着漫画书的那只手紧紧的攥了一下，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半天河是挺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个人，难道半天河认识这个人？
可是半天河却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又躺了下来，说道：“行了，情况我了解了，估计你们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我想也是这个人故意给你们带到这里来的，至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先等到晚上再说吧，现在也不早了，你俩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晚上？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什么事不能趁白天解决完了么？”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道，这是什么地方？是鬼村啊！兰妮她们四个人光是白天来转了一圈都报废了一个，更何况晚上了？
可是半天河根本不在意我说的话啊，眼睛都眯上了，还悠悠的说道：“到了晚上，我带你们玩一个热闹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