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鬼剃头

我进了教室，没有拿出书来，我看了看早来的同学，他们并不跟我说话，认真地读书，把我的到来，当成是空气一样。

我还是忍不住拍了拍我前面同学的肩膀，他是我们村的。他掉头看着我，问我`干什么。

你来读书的时候，听到什么没有？我问。

听到什么？我妈妈让我认真读书。这是我离家的时候，天天听到的话。除了这句话，我还能听到什么？不像你，早上不用再家里吃饭，也听不到你`妈妈的唠叨。

天啊！什么消息也没有？难道吴江还好好的？白衣女鬼没有吓着他？白衣女鬼也失败了么？

我没有心思读书，脑海里都是白衣女鬼的事。

中午放学后，我快步回家。我希望，吴江出事了。我的同学没有听到消息，不说明他没有出事。

同学们上学早，他们离开家里的时候，也许消息还没有出来。吴江被鬼吓，这不是好消息，他们家里，也许没有张扬。

我心里怀着侥幸，我希望我回到家后，能听到有关吴江被鬼吓着的好消息。

到了屋里，我竖着耳朵，但是，没有听到父母谈论吴江家的事。我当然不敢问，我要是问了，没有的事，父母以为我撞鬼了。

我是撞鬼了，但是，我不能跟父母说。

饭菜弄好了，我们坐在桌子上吃饭。母亲看着我，好像有话说，但是，她欲言又止。我能看出她的神态，她肯定想对我说什么。

娘，你有什么话交代，你说吧。

虎娃，你以后晚上去陪汪老师的时候，千万不要在路上玩。知道么？

你担心我？我没有贪玩，我跟着汪老师学习呢！

我能不担心么？大队长都撞鬼了，鬼剃头了！真有鬼呢！母亲的眼睛里闪出一种惊异来。

你怎么吃饭的时候，总跟孩子说这些？什么鬼不鬼的，胡说什么呀！

你不是也去看了么？他真被鬼剃头了，头发掉了一大撮，人也变得恍恍惚惚的了，说话没有开始那么神奇，还有点颠三倒四的，不是撞鬼了，是什么？母亲并没有停止说话。

不要乱说了。谁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父亲说。

得病？哼！他老婆说了，他是被吓的。他老婆说，要请人来驱鬼呢！只是，现在，破四旧。再说，三爷也死了。

母亲她们知道三爷能捉鬼？母亲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你是越来越离谱了。三爷不死能怎么样？你看见捉过鬼，捉到鬼了？父亲盯着母亲，不满地说。

没有见过，但是，村里几户人家求他去驱鬼，难道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骗人的！我跟你说，女人家，最好不要信什么鬼神。男人戴着纸帽子游街倒也罢了。女人要是戴着纸帽子游街，还不让人笑话？以后，看你怎么见人！

母亲听父亲这样说，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我心里暗喜。吴江终于被吓出病来了。真好！

吃过中饭，我高兴的去了学校。我到教室的时候，汪老师正在讲台上批改作业，我路过讲台的时候，我低声说，汪老师，我有好消息了。

汪老师看了一眼，见我到了座位上，她站起来，说，李小虎，你跟我到来，我有事问你。

我跟着汪老师出了教室，进了她的房间，她亟不可待地问，有情况了？

有了。汪老师，公社干部调查，还没有处理吴江，但是，他自己先被吓出病来了。

做贼心虚！但是，他会不会是装病呢？汪老师大大的眼睛盯着我。

不会，我的父母都去看了，病得不轻。

好！太好了！我看他能撑多久。他撑不住了，肯定就老实交代他贪污的事了。汪老师的脸上露着微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到了，必定现报。我说。

李小虎，从哪学来的？不许说这个，去，到教室里看书去。

是。我应答一声，进教室了。我知道，汪老师不是真心地责备我。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进村子的时候，故意走得很慢，我观察着村里的人的言行，我发现，大人们在悄悄地议论着什么，见我近了，都停了说话。我心里明白，他们肯定在议论着吴江。

活该！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是，接下来，我想到了母亲说的话。我又开始为白衣女鬼担心了。

母亲说了，吴江的老婆，要请人捉鬼。三爷死了，她会不会去别的地方请人来捉鬼呢？

吃过晚饭后，我出门的时候，母亲叮嘱说，虎娃，记着我的话，路上别贪玩！天黑之前，要跟汪老师在一起，跟着汪老师，好好读书。

娘，我知道了。我说着快步走着。

我心里担心着白衣女鬼，我还想早点去学校，早点睡觉，盼望着白衣女鬼来呢！她来了，我得把吴江老婆请人捉它的消息告诉她，让她有准备。

小虎，你来了？

我看见汪老师在等着我了。我知道，汪老师肯定想打听吴江的情况。中午的时候不方便，她只是听我简单地说了吴江被吓出病来的消息。

汪老师好。

小虎，吴江怎么样了？他的病情加重了没有？其实，我还真不想被吓死了。他应该受到政府的处罚！

汪老师，吴江的病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心里说，汪老师，你别想得太美了，政府制裁吴江？怎么制裁他？调查过了，他什么事都没有！

你没打听？汪老师看着我。

打听？汪老师，我小孩子打听这个，人家怀疑我了，怎么办？

也是。小虎，我发现你很老成呀！汪老师笑着说。

老师教的，你不是让我谨慎点么？我们的事，我守口如瓶，不该问的，我也不问。

好。走，我们回去。汪老师心情很好。

晚上九点。我对汪老师说，汪老师，睡觉吧！我想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你睡吧。我看完这章，也睡了。

我躺在床`上想，今天晚上，白衣女鬼会不会来？她如果不来，吴江老婆请道士来捉她的时候，她会不会像水桶脚鬼那样，被烧成灰，灵魂永世不得超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