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白衣女鬼

中午放学的时候，汪老师让我回去后，去看看三爷，她说，她不放心。我想起柳绿夜间说的话，心中一惊，难道三爷真的有事么？

我小跑着回到村里，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三爷的房子。我到了三爷的房前，看见大门虚掩着，我推开大门，大声喊着三爷。

没有人回答我，我感觉有些不妙。我到了三爷房间的小门，推门进去，看见堂屋里没有人，我直接朝着三爷的睡房走去。

房间的门还是虚掩着，我推开门，看见三爷躺在床`上。

三爷！三爷！

三爷不说话。我走近床前，看见三爷躺在床`上，面带微笑。我想，三爷昨天晚上真是累了，中午了，睡得还这么香甜。

三爷，该醒了！

但是，三爷还是不回应我。

难道三爷真的死了？这怎么可能？我大着胆子，把手伸到了三爷的鼻子前，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

啊！三爷死了！三爷死了！我转身跑出大门，大声喊起来。

附近的人听见我的喊声，为了过来。

三爷死了？你看见了？

三爷真的死了！死在他的床`上！我说。

有人进了三爷的房子，后面的人跟着进去，我也跟在了后面。

他真的死了！死得好安详。大熊说。

好好地人，怎么就死了？有人说。

快去告诉生产队长，让他去报告大队长。三爷可是抗日英雄，虽然没有子女，政府对他还是很照顾的！他的丧事，政府肯定会管的。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我心里嘀咕着，三爷怎么真的过不了心里的坎呢？他过不了心里的砍，为什么死的时候面带微笑？

三爷看破红尘了么？我带着很多疑问，回家去了。

我到学校的时候，汪老师喊住了我。

小虎，三爷还好么？

他……他死了。

啊！汪老师的脸色一下苍白。

汪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去你的座位吧！汪老师看了看班里的其他同学，装着很平静地说。我知道，汪老师心里很难过，但是，她强迫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三爷的丧事是大队长主持操办的，还开了追掉会。三爷出殡的时候，我在教室里听着汪老师上课。我发现汪老师出现了三处错误。当然，她很快就改正过来了。

这天晚上，我照例是去学校陪着汪老师的。汪老师开始没有跟我说什么，我也不敢跟她说三爷的事，我怕汪老师伤心。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汪老师说，小虎，我买了很多纸钱，我们去给三爷烧纸钱吧！

好。

汪老师拿着花篮的纸钱，牵着我的手，朝着三爷的坟墓走去。

到了山脚，鬼火点点，阴风阵阵。汪老师抓紧了我的手。我也抓紧了汪老师的手，我似乎看见很多影子在我的前面晃荡着。

我有阴阳眼了！我想起了柳绿姐姐的话，那些晃荡的影子，难道是我看见的鬼么？这些鬼也太胆子大了，欺负我学艺不精？

汪老师，你看见影子晃动了么？我想证实，我是不是真的有了阴阳眼。

看见了呀！有风，那些是树木的影子。风吹着树木摇动，投下的影子当然再晃动了。

不是，我说是人影儿。

小虎，别胡说。这么晚了，谁还来山上？分明是树木的影子。对了，有的树木影子跟人的影子有些像，你发生错觉了。

忽地一下，我看见一件白色的衣服从我的眼前飘过。有鬼！我大声说。

汪老师恨恨地抓了我的手，停住了脚步：小虎，你的错觉太厉害的！有什么鬼？那个，不是被三爷给弄了么？

不会只有一个鬼，汪老师，我真的看见鬼了！白衣鬼，女鬼，她竟然从我面前飘过去了。

小虎，你别吓唬我。你是不是埋怨我晚上来给三爷烧纸钱，白天没有送他？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是老师，我不能被人说闲话。

我没有怪你。但是，我真的看见鬼了。

小虎，不许说鬼了。

我没有说话，继续跟汪老师走着，我发现那些影子老师围着汪老师的花篮转着圈，但是，那个白衣女鬼去不见了。

是鬼影子！我知道，汪老师没有阴阳眼，这些鬼也不是来害我们的，所以，汪老师感觉不到鬼的存在。但是，我是真切地看到鬼影子了！

我想起了三爷驱鬼的咒语，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万物自然，秽`物分离。玄虚奇摩，晃朗太元。威神八方，助我威力。灵符宝命，祷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口中神咒，侍卫我轩；驱赶凶秽，道无常存。急急如律令。急！急！急！

我念到“急！急！急！”的时候，看见那些鬼影子像被驱赶的鸭子一样，四散逃跑了。

神了！我能驱赶鬼了？我心中暗喜。我不再怕鬼了！我想。

汪老师见我不再说鬼的事，她抓着我的手放松了很多。

汪老师，我们给三爷烧纸钱，他收到这么多，在阴间不是成了富翁了？这样也好，他在阳间没有过上好日子，死了，当个富人。

真是小孩子。三爷早就交代了，这些钱，大部分是他给别人的。

给别的鬼？为什么？

你还小，不懂。我们活人办什么都要钱。阴间也是一样，没有钱，办事难。三爷说了，他得罪很多那个，它们肯定要讨债的。如果三爷没有钱去摆平它们，它在下面的日子就难过了。

这也呀！我想起刚才那些鬼影子，心里想，难道那些鬼都是跟随来讨债的？它们知道，我和汪老师给三爷送钱了，纷纷跟着，生怕三爷还不了它们的债么？那个白衣女鬼，特别地明显，难道，三爷欠她的钱最多？

我正这样想着，眼前又突然飘过了那个白衣女鬼。欺负人？我心里有些恼怒了。我想念咒语，但是，白衣女鬼却不见了。

唉！道行不高！我叹息着说。

小虎，你说什么？还叹息？什么道行不高？汪老师不解地问。

我随便说说，吓吓鬼。我笑着说。

小虎，不许老是说鬼了。你鬼没吓住，吓着我了，你知道么？我以为你中邪了！

我怎么会中邪？汪老师，你跟着我走，辟邪。你放心吧，有我在，鬼不敢近身的。

吹牛。汪老师笑起来。

急！急……汪老师话音刚落，我看见白衣女鬼又飘过来了，我赶紧念咒语，却只念出了后面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