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马面,让我们面对面(上)
对于钟魁的出现,马面的表情比对方的人类更加吃惊,修长的马脸上错愕的神情让钟魁放声大笑。
这真的不怪钟魁,他本来想严肃认真地对待这场战斗,因为关乎包括白雨琪在内的许多条人命。但马脸,哦不,马面却不按常理出牌,硬是做了一个很丑很搞怪的表情,非要逗他笑。
马鹏程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奇怪,因为好像见过这个人,但那个人的灵气波动绝对没有眼前这人的强,虽然只是四品的波动,总有些异样的感觉。马鹏程同样害怕马面,一时想不出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鬼王并不罕见,就像钟魁在《太阿经》里面读到“六品道祖”这个称呼一样,读到的次数寥寥无几,这并不是说六品术者那么罕见,而是普通术者太多了。单说钟魁,几个月前就无意中撞见过一次鬼王,自己差点丢掉小命,物理老师还因此挂掉,巴甫也是一个,眼前的马面也是。
然而听说的鬼王并不是真的鬼王,故事中英雄都是拼尽全力维护正义,而现实是,往日人类的保护者和现在一向以正义自居的家伙都默不作声,任由马面平静地等待自己变得更强大。钟魁?只是一个四品小鬼,放在鬼界也就一个弱点的鬼将,哪有胆子和自己打?
下一秒,马面就看到一团火焰冲着自己的脑袋飞了过来,看颜色,一品火符?
现在的学校里已经有一半融入冥界,一品火符只飞出五米就灭了,冥界混乱的气息足够碾碎这些火花了,“哎呀,拿错了,”钟魁笑着从方寸里又拿出一把——这是刚才的所有存货了——笑着扔了出去,身体也随着火符的飞出跟着跑了起来。
马面懂得人心,人对于恐惧的事物会采取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真要让他们撒腿快跑,他们是绝对不肯的。“耳闻不如目见”,这是人类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然而这只适用于百分之九十的情况,还有那么一些不太适合。他们通过眼睛判断这是马面,于是胆子丢了一半,又嗅到了陌生的带着中古上古味道的血腥气,剩下的一半胆子也没了。
“而我是那百分之十,”钟魁没打算火符能有什么作用,就当放个烟花,以壮声色,“《太阿经》里曾经好几次出现同一句话,‘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世间最美丽的是人心,世间最卑劣的是人心,世间最勇毅的也是人心’。”
“见鬼,我怎么变得正能量了?”钟魁顺口吐槽了一下自己,虎指随手捶了一记,然后双手紧守住脑袋,马面反击的一招让他快速离开,离去时丢在地上的陷阱符伸出几个藤条,被马面狠狠踩成粉末,“小家伙,这么调皮可不行啊!”
这是马面第一次开口说话,钟魁宁愿它没说过,如果不说,还能当它是一个很厉害的鬼王,然而一开口就露馅了,一口扑面而来的烟嗓让他有些恍惚,“这位马面鬼王,喜欢抽什么牌子的?”关键是对钟魁的称呼是“小家伙”,还“调皮”……
“你真当自己是马面了?”这种狐假虎威的家伙钟魁最为厌恶,很有可能真正的马面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分身,它还在沉浸在“身为马面”的莫名骄傲感中不可自拔。这家伙虽然可恶,毕竟比他强一点,钟魁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到对付它的办法。
这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方法。
首先,钟魁故作神秘地伸出食指向上方晃了晃,“我知道你的秘密哦。”一般骗人的招数都是以这句话开始,诈人的瞎话也差不多,马面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因为它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修为弱小还敢说出大话的人了。
“不信?”废话,谁会这么容易相信这种毫无水平的瞎话,“你应该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吧?毕竟是马面使出来的鬼术,如果不是和鬼王同样实力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这是实话,所以在场有人比马面实力的五品还要强,却还看不到真实的情况,原因就是他们不是和这个假货比,是在和正品比修为,“你认识我这双眼睛吗?”
一般正确的问法都是“你认识我吗”,钟魁的这句“你认识我这双眼睛”可以说有些无厘头,而马面很自然地就看向他的眼睛。它当然知道驱邪师和术者的很多奇异术法都是通过眼睛,然而自恃和本体相同抗性的它根本不在乎。
看到那双眼的第一时间马面就打了个冷颤,虽然它那时候还没有看出那双眼睛的名堂。接下来的好几秒里它定定地看着那双眼睛,就好像那里面的确在施展幻术一样,实际马面陷入了回忆,越想越害怕,然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破腚!”钟魁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这种发愣的时间和放出大招后的僵直一个尿性,不打对不起自己暗暗流的那些冷汗。
于是在场的所有鬼怪、背叛者、术者和驱邪师见证了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的画面:钟魁飞扑上去,亲住了马面的脖子。
这个“亲”当然是加引号的,钟魁的本意是在它脖子上开一个口子。他可没想过马面是个蠢货,即便是出神,最多允许自己打出一拳——如果不巧的话,也许一拳的时间都没有——迅速的抉择之后,他决定用出自己的绝招:咬。
这可是一个活的、没受伤且实力在他之上的马面,钟魁的这一咬没起到半毛钱作用,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成功激起马面的怒气。围观的人看不清楚,它可感觉到刚才那一下分明就是拿它当食物在吃,在咬。也因为这一咬,冗长的记忆顿时清晰到一目了然,“原来,原来……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卧槽,又有破腚!”本来马面摆正的脸色让钟魁下意识倒退几步,然后发现这孙子好像真的只是摆了个pose而已,他又忘乎所以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