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一十五章 尸土(3)
这家伙来的路上也没少迷过路,能顺利到达真是难为他了。带路的村长目瞪口呆,这俩家伙真的靠谱吗?明明村里就一条路,他们三人同时走,还有自己在前边。他都没有遇到鬼挡墙,怎么偏偏两位道长就迷路了?还是说有道行的人才会被鬼挡墙?
沿着小村庄弯弯曲曲的路,顺着上坡来到了村顶上。村子里明显人并不多,许多年轻人都跑城市里刨食去了。最近几年城市的活跃经济并没有带给小山村多少现代的物品,村里甚至还没有通电。用的是蜡烛。
刚来到山顶时,雨终于停了。黑夜中的天际,一轮明月从厚厚的黑云了跃出,把山坡照了个通透。
爬完最后几个土阶梯的游雨灵看了眼平坦的地势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她额头上爬满了细密的汗,显然吓得不轻。
风水上有九种阴阳煞气最凶险的地形地貌,这块山坡就占了三种。坡顶虽然平整,不过却有着许多嶙峋怪石裸露在地表。裸岩顽石是吸收阴气最强的物质之一,而阴气则会对人精神上产生负面作用。
夜色中,坡顶的怪石犹如无数个凶灵恶鬼,散发着惊人的煞气。再加上地面水土流失不轻,偌大的山坡只剩下最中央的一小块地方还有些土壤。那残留的土壤也不简单,是黑色的。远远看去,比夜更黑。仿佛黑洞般,在不断地吸收光线。
“这是什么土?”游雨灵愣了愣,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邪气的黑土。
“尸土。”父亲回了一句:“本道也是第一次见。”
尸土?游雨灵搜刮遍了记忆,终于在某本看过的典籍中回忆了起来。所谓的尸土,是人或动物死后,尸体被微生物分解产生了体液。那些被尸体液浸透的土,才是尸土。尸土最大的特征是黑。无论是那种颜色的土被尸液浸泡久了,都会变黑,没有例外。
可一具尸体能分泌多少尸液,尸土也只会出现在死者没有物理隔绝土壤的情况下,量也很少。但是眼前山坡上的黑土虽然面积也不大,却绝对超过了十米直径,深度未知。游雨灵简单的估算了一下,眼前的尸土绝对不止百吨重。
究竟要要埋多少腐烂的尸体,才能变出如此多的尸土?
许是父亲看出了游雨灵的疑惑,低声道:“道友,很难以置信吧。这座上头自始至终,只埋了一具尸体。”
游雨灵打了个寒颤,惊声道:“一具!怎么可能!”
“而且那具尸体,死的时候还在棺材里。”父亲又道:“这匹山,一个月前也不是现在这幅荒凉模样。虽然土不算多,却也有好几亩薄田。”
“你是说水土流失露出土下的岩石,是这一个月内出现的?”游雨灵更吃惊了,如果没有人为因素,单单靠大自然的风吹雨刮,想要将土壤全部从山坡带走,哪怕是来几次大型泥石流恐怕都需要几万年时间。
一个月内,山坡上的泥土没了,草木没了,那几亩本应存在的薄田的影子也没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女孩感觉眼前的一幕,完全挑战了她的世界观。
村长一走上山坡,整个身体就开始发抖,显然是怕的厉害。他领着两人往那片黑土中央走去。没走几步,他就停下了。
“两位道长请,我身体不好,禁不住折腾,就不往前走了。”村长来到黑土的边缘,没胆量往黑土中看哪怕一眼。
游雨灵皱了皱眉,双手各掏出一张纸符,虚空点燃后在眼睛上一擦。火光在她的瞳孔里一闪即逝。借着道法,她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别一副场景。黑土上充斥满密密麻麻的黑雾,雾气碰到干净的空气就翻腾。每一寸空气被黑雾染过后,顿时失去生机似得,死气沉沉。
女孩明白,那黑雾有毒。毒性剧烈到空气里的微生物也死绝了。在黑土的正中间,浅浅埋着一具在她的瞳孔里黑的发亮的长方形物件。应该就是村长口里的棺材。
坡顶惊天怨气,正是从棺材里泄露出来的。在棺材的四周,还有三具穿着金黄道服的尸体,不知死多久了。尸身半埋入土中,像是在一点一点的被尸土吞噬。
父亲和游雨灵知道那黑土凶险,都没有再往前走。他俩同时站在黑土边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知是不是错觉,游雨灵感觉自己在使用道法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女孩再三确认自己应该是没有用过鬼门道法,应该不会被老爸看出端倪来才对。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仍旧有些不安。听母亲说,爸爸不太好相处。可这次在幻觉里碰面,自己老爸也并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啊。
游雨灵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只是幻觉而已,自己的身体还留在衡小第三医院的工具房中。谁知道这些幻觉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她可不能入戏太深了!虽然有好几个时刻,游雨灵也在怀疑,为什么幻觉会如此真实。为什么许多就连她也不清楚的细节甚至情节,幻觉也能再现出来。
这,真的仅仅只是幻觉吗?
“村长,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父亲掐指算了算天:“离三更天只剩下4个小时了。时间不多啊,如果三更天还没办法将棺材启起来,大家都逃不掉。”
“我已经派人去挨家挨户的催了。快了,就快了。”村长也很急,连声吩咐身旁一个稍微年轻的村民尽快将东西抬上来。
“尸土里埋的棺材是怎么回事?”游雨灵忍不住好奇问。
父亲回到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女孩瞪大了眼,我那个去,母亲口中的木讷不多话的老爸居然在装文艺。
“棺材里装着一个村民,叫王才发。死的时候大约73岁,是个可怜人。”父亲缓缓说着:“这个村子叫文采村,据说在清朝道光年间还出了一个状元。深山里出状元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至今那件事还记载在族谱上。状元的名字也在祠堂里供奉着。”
“但是王才发的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