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叫魂(3)

院子的设计和做工,都堪称技艺精湛。

正堂的门口,还标有最近才挂上去的文物保护牌,上边写着:‘杨家大院坐北向南,东西长24。58米,南北宽26。46米,建筑面积676平方米,房基台阶用条石围砌,正厅、左右厢房、门厅构成四合院,门、窗雕刻花草、动物图案,正厅面阔三间26。46米,进深9。3米,通高7。5米。厢房面阔三间24。58米,进深8。2米,通高7。5米,均为木结构抬梁式,穿斗式梁架,悬山顶,小青瓦屋面。院坝用青石铺地,南北宽10。2米,东西长9。2米。是土薛镇重点保护建筑。’

苏琴带着我到处逛了逛,我也没找出任何端倪。院子是清朝大户人家无疑,不过真正意义上的代表性标志物已经被移除了,除了知道原主人姓杨以外,只剩下现代电器使用后留下的痕迹。

正当自己有些失望时,突然,看到了一个被紧紧锁住的空屋。屋子的门高挑,用老旧的铜锁锁住,门窗也是用黄纸简陋的糊着,看起来非常显眼。

“里边有什么?”我指了指门问。

“说起来有些诡异,可其实里边也没什么太特别的东西。”苏琴回忆了一下:“自从我小时候就这个房间就锁了起来,里边没家具,只有根黑漆漆的大柱子在房间的正中央。”

我皱了皱眉:“能进去看看吗?”

“这倒是没讲究。总之也没人说不能进去,总之里边的大柱子严重分割了生活空间,而且看起来挺不舒服的,所以也没人愿意住。”苏琴眨巴着眼:“但是门上的锁,似乎早就没了钥匙。”

“没关系,我自己有办法。”我从兜里掏出********,三两下就将那把老旧的锁打开了。

苏琴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难道是警察,或者,副业是小偷?”

“小姐,你的思维太跳跃了。<>难道除了警察和小偷外,就没人对开锁有研究了吗?”我不满道。

“开锁匠?”她好奇的绕着我转了一圈:“不像啊,什么时候开锁匠都衣冠楚楚,长得像小白脸牛郎了?”

“切,我有朋友在侦探社工作,所以从他手里学了些绝活。”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双手一开,不知多久没有敞开过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咯吱’声,缓慢艰难的向着两边洞开。

拉下门旁的电灯开关,房间正中央的白炽灯闪烁了几下,这才散发出昏暗的橘色光芒。光芒挥洒在空间中,房间里传递着一股因为关闭时间太长而发霉的味道。我的眼睛眨了几下,终于看清楚了苏琴嘴里所谓的柱子。

你妹的,这哪里是什么柱子。

明明就是牌坊。一个非常特殊的贞洁牌坊。究竟是什么贞洁牌坊,居然需要藏在四合院最深处的房间当中?

“小时候经常来这个房间玩,总觉得柱子长的有些奇怪。现在看,还是怪模怪样的。”苏琴打量着正中央的牌坊。

我无语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现在的高中生,知识太贫乏了。自己忍不住纠正她:“小美女,这不是柱子,是贞洁牌坊。”

“贞节牌坊?就是古代女人保持了自己的贞洁,老公死了都宁死不嫁,最后好不容易老死了,父老乡亲以及当时的政府替她立的白痴碑?”苏琴满脸不信:“别傻了,那种东西一般在显眼的位置,什么贞洁牌坊会被藏在屋子里。”

“你仔细看看,那是根柱子吗?”我耸耸肩膀。

“确实有些不太像。”苏琴摸着头发,观察了一番后,语气迟疑了:“被你一说,似乎倒是挺像似牌坊的。”

“什么叫像,本来就是啊。”我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跟她交流,有代沟,虽然我俩的年级只相差了四岁而已。<>是自己经历太多,心理年龄太老了吗?

将视线重新转移到贞洁牌坊上,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被隐藏了不知有多少年的物件。矗立在房屋正中央的牌坊飞龙雕刻,柱体斑驳。牌坊中间写着“旌表儒生张学之妻刘氏坊”字样。在无声灯光的映衬下,似乎在娓娓述说着一段生动凄厉的历史。

这个牌坊的模样,确实有别于我见到过的其它贞节牌坊。因为普通的贞节牌坊就地取材,但最开始大多都会漆成白玉色,最终风化后,才会露出原本石材的模样。可眼前的牌坊,因为在屋子里,没有被风雨洗礼过,所以保留了最初的模样。

它,居然通体都是黑色的。

“苏琴,你刚才有说,这个牌坊很早以前就在了?”我问。

“不错。”苏琴点点头:“据说在我们搬进来之前就已经有了。”

“你们家的四合院,不是前段时间评上了物质文化遗产的资格吗。当时有没有考古人员看到这个牌坊?他们怎么说?”我又问。

“那些当地的文物专管员,评测我家的四合院是不是符合物质文化遗产的资格时只是进了院子匆匆一瞥就离开了,走走过场而已。说实话谁不知道土薛镇上这个出名的四合院呢?”苏琴撇撇嘴。

确实,这个华丽的四合院就算经历了岁月和战争的洗礼,仍旧以雄伟的身姿屹立着。就算被高楼大厦掩盖,也无法隐藏它历史的陈旧与饱经时间摧残的沧桑。就算是普通人路过,也会被它吸引住眼球。

“春城盆地的四合院并不多,蜀地四合院残留下来更是寥寥。被顺利评上文化遗产很正常,如果考古人员要是发现了这罕见的牌坊,估计早就开始约谈你家,给一笔钱,让你们搬走了。将这里保护起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

“这块贞节牌坊很特殊?”苏琴疑惑道。<>

“非常罕有。”我淡淡说:“上边讲述着,一个女人的不幸。”

“切,哪个掩埋在贞节牌坊上的女人,又幸运呢?”苏琴不以为然。

“可是这个女人,特别的不幸。”我摸着牌坊,入手一片冰冷,仿佛在阐述着牌坊上的人,有多么的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