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生怎能如初见

“人间第七禁咒,骷炎之殇?”

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疲惫的垂下他满目疮痍的胳膊,两条不堪入目的骨臂,顿时破开了束缚自破损钢袍里挣扎出来,显得仓惶而狼狈。

诡术妖姬乐芙兰停顿住继续与卡尔萨斯厮杀的动作,她虽具有十四阶超魔导师的势力,然而面对大巫妖王,面对这嚎叫沼泽之主,她并没有占到一丝丝的上风,说是平分秋色也不为过。

乐芙兰抬起藕臂,遮住寸缕紫布上面,几近全|裸的诱人酥|乳,眸中写满惊疑。

就在刚刚,她亲眼见证了娑娜狂舞乐章的毁灭,回忆起盘绕在男人右拳上的骷炎煌龙时,她就像牙疼般的深吸了一口气,挑着眉毛说道:“小恶魔好端端的跑‘死界’来做什么,难不成也准备分一杯美羹吗?”

‘死界’,已经足够混乱了。

卡兹克与雷恩吉尔正在燃烧血液残杀厮杀,希望分出胜负,自己对决卡尔萨斯,萨科与奥拉夫也纠缠的难舍难分,现今吴文胥与九尾妖狐阿狸加入,等同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平衡,对五杀摇滚乐队来说,是一件不容乐观的事情,可对势单力薄的自己来说,又何尝是什么好事呢?

“恰恰恰……变得更加有趣了。”

卡尔萨斯对待吴文胥,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亲眼见证了一代枭雄的崛起,想到当初那个路过嚎叫沼泽,随时可以被捏死的家伙,短短一年时间,却成长到自己都需要忌惮的地步,卡尔萨斯的心里不仅没有懊悔,反而觉得,是自己亲手造就了这位恐怖的存在呢。

带着这份秘密的、独属于自己的荣誉,大巫妖王骄傲的摆正他摇摇欲坠的王冠,而是将心底发酵出的兴奋与颤抖,通通发泄至乐芙兰身上。

卡尔萨斯高举魔杖,冷笑道:“荒芜。”

乐芙兰停顿的娇躯之下,赫然扭曲出一道灰蓝圈痕,乐芙兰心中一惊,连忙疾速闪掠,不清楚魔力已经所剩无几的卡尔萨斯,究竟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

乐芙兰与卡尔萨斯,再度激烈的角斗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

按照人类的年龄推算,阿狸的确比薇恩小上几岁,安抚着渐渐回温的薇恩,阿狸凤眸转动,不消片刻,便冷漠亭在琴瑟仙女娑娜的身上,她可是从沈炼那儿听说了当日月亮湖畔的事情,她庆幸娑娜有眼无珠,但是更加愤怒她对吴文胥的伤害!

“我没事……”

劫后余生,又连番受到精神上的刺激,薇恩此刻略显憔悴,她握住阿狸的手,与她一起看向了娑娜。

两位风情各不相一的美人,虽说愤恨仇视着琴瑟仙女,然而短短几秒以后,她们的目光便像被热浪改变轨迹似的,忍不住偷瞄向了吴文胥。

女人八卦的天性,过了一千年,一万年,恐怕也不会更改。

当年令恶魔之王一见倾心,又狠狠嘲弄吴文胥的娑娜,究竟要如何面对他呢?

跃龙门的吴文胥,又会不会因为忘不了对娑娜的旧情而主动冰释前嫌,重新投向她的石榴裙下呢?

两个女人紧张的小手皆渗出了热汗,好像这场宿命相遇牵动了她们灵魂似的。

狂舞乐章,随同吴文胥的骷炎煌龙拳一齐弥散。

滚滚热风之中,破碎的音符余音绕梁,与纷飞火絮纠缠着漫漫于二人身边,那是一幕浪漫而唯美的画面,只是作为童话故事的主角,双眸燃烧的男人,与长发如血的女人,却令这副如诗如画的画面划上了尴尬句

“你又瘦了。”

吴文胥低下头,抱起了昏迷的瑞雯。

娑娜苍白秀靥,猛地泛起了一抹莫名的血色,她有些颤抖着说:“我瘦不瘦,与你何干。”

瑞雯柔软的身体,被吴文胥温柔抗在了肩膀上,他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扯家常一般淡淡的说:“我知道八天王属地时,是你和卡尔萨斯救了我,所以今日我不会与你动手。”

“呵,莫名其妙,难道你以为进阶了魔导师,就能战胜得了我?”

“吴文胥,我今日同样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杀了那只狐狸精,杀了瑞雯,杀了薇恩,我要杀尽你所有珍惜的人!”

强势残忍的血戮娑娜,罕见的用了‘我’字,而不是老娘。

离开了两丈远的吴文胥,忽然汀了脚,他的背影竟然令娑娜心底升起一种彻骨的寒意,吴文胥一字一顿的说:“娑娜,不要逼我。”

“我就要逼你。”

娑娜被吴文胥一呛,赌气似的咬住唇瓣,她实在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为何每每见到这个欠揍的男人时,思绪就异常的混乱,混乱到她快分不清自我了。

“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不要做一个贱人。”

放逐之刃瑞雯的娇躯卷动寒风,竟然被吴文胥抛向了阿狸怀里。

而琴瑟仙女娑娜,她那双愤怒中透着惊疑的血眸,狠狠眨了一下。

她恼羞成怒得瞪着那只粗暴挑起自己下颏的手掌,在转瞬即逝的一刻,她的确感受到了,自己的魔力封印般难以施展出来,而当她想挣扎出男人手掌时,她雪白如玉的脖颈,赫然架上了一把灰不溜秋的匕首。

“你觉得我会割下去吗?”

吴文胥一只手捏住娑娜下颏,令她屈辱的低着头,另一只胳膊则紧紧桎梏在娑娜胸前,不顾那份超乎想像的雪腻柔软,吴文胥用匕尖死抵住娑娜喉咙,冷酷无情。

“刀锋之影的割喉之战……”

娑娜略微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血眸之中并没有恐惧,但是渐渐地,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

她真的很讨厌这个男人。

这种讨厌,不是想杀之而后快的憎恶,而是恨不得折磨的他痛不欲生,她热忱摧残另一个娑娜一切喜欢的东西,不管亲人、朋友、爱人,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有一个人,可以松动她坚如冰山的灵魂!

“轰!”

吴文胥的身体重得甩了两丈多远,只见古朴沧桑的媛华古琴,静静悬浮在娑娜双掌之下,娑娜面容冷漠,血眸充斥杀意。

“老公!”

“吴文胥!”

“……”

吴文胥捂着老腰龇牙咧嘴的从雪坑里爬出来,这个女人,出手是尼玛不知轻重,刚才那一下子,不是自己经受过骷炎之殇无数次淬体,铁定一身骨头摔得粉碎粉碎的。

“吴文胥,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十阶魔导师,在我娑娜眼里依然是个废物。”

琴瑟仙女娑娜恢复了无情杀戮的模样,她的心中,对吴文胥最后一丝的纠葛难分,彻底湮灭虚无,娑娜杀意沸腾的弹奏着媛华,那些盘旋在媛华周遭的音符虎视眈眈向吴文胥,随时蓄势待发。

“是啊,本来就没有关系的……”

吴文胥挠挠脑袋,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对于这个女人,他的心,已经死得无比透彻。

人在逆境的时候,总归需要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继续前行,而娑娜,正是吴文胥逆境中的支

为了她,他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兵,开始一步步迈向强者之道,他发誓要为了她君临瓦洛兰,用天下为彩礼,他真的把这作为了活下去的理由。

吴文胥不怕死,只怕没有活着走到终

所以,他咬牙切齿的挺过维诺利亚雪原,杀出北陆天堑雪格要塞时何等疯狂?立足诅咒冰原,踏平比特蒙尔德,颠覆冰裔族核心信仰之城……

吴文胥一步一个脚印,结实的,不屈的,他在用灵魂与生命抒写出一篇关于自己的史诗,以挚爱娑娜为标题。

现在,他已经是迪亚布罗领主,十阶以下皆蝼蚁的魔导师!

讽刺的是,那个当初口口声声让自己可以继续的,珍视的,爱的人,她在哪呢?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人生,怎能初见。

人生呐,怎能如初见!

吴文胥撑着老腰,忽然疲惫万千的闭上了眼睛。

“似乎不畅快淋漓的打一仗,的确不能把心里憋屈发泄出来啊。”

吴文胥布满褶皱的青衫,渐渐涌现起一股扭曲的炎火。

一股惊悚灵魂的颤栗,自那诡异炎火之中缓慢渗向天地,极度深邃的烈炎脱缰而出,根本抑制不住的燃烧向世界,它们沾雪即燃,当它们蒸发了积雪烧至冻土时,密度惊人的坚硬寒土,竟然眨眼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下!

绝非再以常理而言论的扭曲炎火,沸腾了吴文胥身体,掩盖过眉梢的黑发投撒下的阴影,居然遮掩不住吴文胥双眸里的狰狞,猛然之间,他的身后竟出现了一道恐怖之极的魔影。

投射在虚无大地而后扭曲着的阴影,是一具火红骷髅的模样。

它的体型,与吴文胥体型完美相同,它的魔力,却浩瀚到无法再用十阶魔导师估量,沧桑邪恶的意味,不是惊天动地,却轻而易举侵蚀了大地与苍穹,令阿狸等人瑟瑟发抖。

“第一次施展这东西,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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