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月亮湖畔酸了鼻
信仰之城第八日。
与泰隆学习割喉之战的期间,不能饮酒不能沾染荤腥,吴文胥倒不是好酒之徒,喝不喝酒对自身并无太大影响,可是,眼睁睁看着山珍海味被刀锋扔垃圾似的倒掉,吴文胥嘴上不说,心里面的蛤蟆涎子就差顺着小心肝流出体外了。
不吃就不吃,老子坚决把革命进行到底!
吴文胥心想绝不能被泰隆看扁了,于是每日啃着不爽快的面包糕点,把它们想象成刀锋之影的模样,哎呦还别说,那个香哩,每顿饭吃完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走路别提有多精神了。
“割喉之战的精髓在于引导身体动作的极限,以超高速出现在敌人身后,饶是如此,割喉之战也不是无敌的,只要目标身体神经的反应超越于你,他同样可以顺着你的杀意,自然而然的抵挡住你的袭击。”
吴文胥想起昨日自己老腰被泰隆揍得两拳,还有大腿上淤血不去的脚印,不禁深以为然的点头,这死刀锋打起自己来毫不留情。
吴文胥完全相信,如果自己不是经受过骷炎之殇的数次淬体,已经被泰隆折磨的死于非命了。
泰隆正惬意的倚靠在阑干上,一袭浅蓝斗篷与屋顶的倒影相互融合,好像唯有身处于黑暗之中,他方能安静的阐述教学。
“我再与你强调最后一次,施展割喉之战的时候,你必须具有将自己作为刺客的觉悟,刺杀之道在于专注专一,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切记不要耍小聪明对不同目标施展割喉之战,那样做,你的气息会瞬间暴露,从而加速死亡。”
“我记得了。”
从刀锋之影口里道出的劝诫,吴文胥再傻也不敢将它当作耳旁风,毕竟诺克萨斯刺客之王的经验,是顶尖刺客们一辈子都想得到又不得到的稀世珍宝。
能捡到别人垂涎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怎么想也是很开心呐哈哈哈!
“七日时间,你对割喉之战的初阶领悟算是完善了,不过,感应到目标的杀意简单,循着自己杀意做为枢纽施展割喉之战却很难,你练了七日,一身沸腾杀意始终不能收敛,如果在这般情况下对目标主动施展割喉之战,你反而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吴文胥啜了口清水,无奈道:“没办法,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起诺克萨斯,想起诺克萨斯我就想到雪格要塞,那种深仇大恨,不是你能体会到的。”
“会改变的。”
刀锋之影没有恨铁不成钢的对吴文胥进行责骂,事实上,以这个怪物妖孽的天赋,虽然没法在短时间内将割喉之战施展的如同自己一般炉火纯青,皮毛功夫是领悟的比自己还要扎实了。
不说他日后如何勤奋苦修,只要他能稍抽出些时间练习,达到自己的水准,只会是时间问题。
想一想,还真是一个连责骂都令自己感到挫败的怪物。
泰隆挥去心底可笑的念头,接着说道:“割喉之战的最强之处,是可以压制住目标体内的魔力,现在的你体内没有魔力,所以无法牵引出它的奥义,等你恢复了魔力以后,不妨一试。”
刀锋之影泰隆一席话语说完,不知为何沉默了起来。
看他隐匿在阴影里动也不动的模样,可能被不远处梅花树上鸟啼吸引住,也可能是对幽香着了迷,很久以后,他才缓慢的开口。
“没有杜克卡奥允许,我不会真正收你为徒,传授你割喉之战是我唯一的底线,现在你领悟了割喉之战,我将离开这里,你和我,再没有关系了。”
“什么?”
大块的梅花糕正被吴文胥啃进嘴里,吴文胥咂咂嘴,却觉得糕点变得很苦,忽然难吃的想吐掉。
吴文胥狠狠唾出了嘴里的糕点,一瞬间横眉怒目:“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没有关系?这么多天来,你刀锋之影和我一起吃饭,一起撒尿,一起修炼,就算你不再教我魔技了,老子也是你朋友啊,是朋友,你知道吗!”
“朋友?”
刀锋之影泰隆冷笑的把弄起银龙裁决道:“不要自以为是了,我教授你割喉之战,是因为你具有这份潜力,具有这份被我利用的价值,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谁?”
“草!”
什么东西,真当我吴文胥和你一样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吗!
“行,你既然觉得咱两没有关系,那很好,从今往后,你教我的割喉之战,老子不练了,一辈子都不使用!”
自己的确是太天真了,刀锋之影泰隆是什么人?诺克萨斯沾满无数鲜血的刺客之王,冷酷无情,凶戾残忍,这样的人,怎可能与人真心相交。
“随便你。”
泰隆已经从阑干上站起来,半只脚踏着沐浴阳光的花圃,一些柔软的花瓣立刻沾在他冰冷的脚底掌上,刀锋之影晃着花瓣僵了片刻,却犹豫着把即将踏出的步伐缩了回去。
“我走了。”
他平静的说道,隐匿在阴影下的斗篷轻微颤抖了一下,等吴文胥扭过的头忍不住转回来的时候,阑干下熟悉的浅蓝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庭院。
“走得好,老子终于可以一个人。”
吴文胥对着阑干哈哈大笑,只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眼里那份萧索的意味……
魔英阁外,月亮湖畔。
刀锋之影泰隆平静的走在湖边,双眸掩盖在斗篷的黑暗里,无法看得真切,难以想象,以他对酒避之若忌的性格,怎么会任凭铺天盖地的酒香笼罩自己呢?
“其实味道还不错。”
泰隆自嘲的捏住鼻子,可能是美酒的气味实在太过于浓郁,他竟然觉得鼻子微微的发酸,这份从未有过的酸涩感令刀锋之影十分苦恼,但是他没有逃避,依然选择了沿着湖畔行走。
“从今以后,再也不用看见那个令人挫败的家伙了。”
泰隆被熏得晕晕乎乎,清醒的脑袋竟然第一次出现了疲惫的倦意:“与我刀锋之影谈朋友,滑稽可笑。”
“我这样的人啊,是不配拥有朋友的……”(论文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