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恶作剧的对象,是你哟
“呵呵呵,真是能跑,我倒要瞧瞧,你还能逃多久。”
男人捂住他头顶的青黑乌龟壳子,疾步如飞,深蓝泪珠状耳坠因为恐怖的飓风旋过耳际,碰撞龟壳,发出敲锣打鼓般的巨响,隔着壳子撞进他的耳朵里,也不知他怎能忍受这如此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
无妄之森草木浓密,为了保持速度,遇到阻碍稍大的树干,他径直选择横冲过去,可怕的是,那些树干还未接触到他的身体,就被青黑乌龟壳里震出的内劲灰飞烟灭,挥洒洒的落成齑粉,把林中涂抹了死亡的味道。
寒庭枭兽敖龟,在五人中,他的速度最为蹩脚,所以面对正前方追击的那只跳梁小丑时,他差些使出了浑身解数。
跳蚤似的滑稽家伙让他感到愤怒,他很费解一个十一阶的家伙怎么能爆发出如此离奇的能耐,然而愤怒之余,他的魔力丝毫不见紊乱,仿佛一只游刃有余的无害海龟,温温吐吐,却准备给猎物致命的撕咬!
因为,很有趣不是吗?
不紧不慢折磨着这只必死无疑的猎物,压垮他的心理,让他饱受惊骇,稍候他会明白,寒庭枭兽敖龟的恐怖。
“嘻嘻嘻,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高脚靴的滑稽男人轻而易举的掠过一段十丈高的树枝,身轻如燕,双脚间锁链摇摆的时候,身形一跃,俨然出现在四五丈外,相比较敖龟坚如磐石的魔力,他的气息怨毒狠辣,晦涩难明,根本难以捉摸。
敖龟听见男人癫痫的讥讽,青色的眼睛渐渐沉了下来,他猛然发现,这只跳梁小丑在有意无意的带着自己偏离森林,或者说,是偏离所有人的气息!
“想死了以后不被同伴发觉吗?”
敖龟阴恻恻的冷笑起来,他又怜悯的说道:“尽管放心吧,因为杀死你以后,我会把你吃的一干二净的,顺便将你的头骨,带给血狗品尝一番。”
一蹦一跳的小丑并不理睬他有理有据的威胁,以及威胁中刻意散发出的致命魔力,红与黑的身子翘摆起燕尾般镶嵌着匕首的尾坠,他活跃在林间,格外的醒目,仿佛待人使枪的活靶子。
一袭青衣的敖龟,自然将活靶尽收眼底,他顿住脚步,忽然吐了一口痰,那口痰又脏又浓,吐在地上,竟然将地面污浊成了青黑的颜色!
“追人什么的,我是很不喜欢的,其实你该值得庆幸,因为老子今日心情很好,心情好,所以让你多活了这么久,不过现在,我追累了啊。”
敖龟真的是追累了。
在某种方面,他的性格有如乌龟一般倦懒,除了喜欢撕咬折磨猎物,更多的时候,他喜欢懒洋洋的窝在炉火旁边睡觉,他是很少追人的,对于追不到的猎物,他从来只会施展一种手段。
恶魔小丑萨科,亦是诡异的笑起来。
像是人皮做成的惨白面具,将他扭曲笑容的轮廓烙的清晰分明,那只一黑一红的恶魔犄角,无端变得邪恶,他蹲下了身子,躲在丛生的青郁草地里面,高脚靴子踩死了许多柔软的杂草,却没有踩住夹在草缝里的一朵鹅黄色小花。
敖龟看着小丑,愉悦的伸出了右腿,他右手按在伸得笔直的膝盖上面,用力压覆,戏谑的话语里立刻发出一阵噼啪的骨骼声音:“再试着逃跑看看?”
青暗天穹,透过重重树影自上方俯瞰,敖龟与萨科二人所在的天地,竟是被一个巨大的龟壳笼罩了!
青黑色的乌龟壳子半虚半实,压在森林中,吱呀着毁灭了无数苍天大树,封闭的龟壳脉纹分明,直径纵横足足有五十丈远,阻绝了外界世界,连声音也一并隔离。
一时间,死寂的树木齑粉混着芬芳的草汁,顺着虚实不清的龟壳弧线潺潺流淌,天际仿佛降下了盛大的雨露,淋在二人的身上,令脚下土壤,霎那间变得粘稠而湿润。
恶魔小丑的退路,全然被龟壳封堵住了!
蹲着身子的萨科,纤细的胳膊紧贴住几近无形的龟壳,然后掏出惨绿的匕首,用力刮擦两下,他发现锋刃划在龟壳上,剧毒的腐蚀没有效果,连痕迹也不曾留下,他举起拳头,又重重对龟壳挥去。
“轰隆!”
稳如山的龟壳纹丝不动,反而那巨大的反推力道将他瘦弱的身体震的踉跄倒退,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匕首霎那脱出手中,插-进远远的一处地面,腐蚀了许多青草。
敖龟啧啧撇嘴,心满意足的大笑起来,他忽然很好奇男人面具下究竟生着一张怎样的脸,尽管他很享受男人因为惊恐而扭曲的模样,但是,他更想看清人类最真实的恐惧。
于是,他决定稍后玩的温柔一些,过于粗暴的话,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将他玩的血肉模糊,那便不太好了。
萨科小丑好像没有从巨大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他卦狞笑,苍白的嘴唇扬起无比夸张的弧度,在一片森然的笑意里面,渐渐涌现了戏谑的意思。
笑着笑着,他似乎很是害怕的拢并起双膝,将脑袋埋在膝盖中,身体微微的发着抖。
“吖,逃跑?”
“嘻嘻嘻嘻,萨科我吖,为什么要逃跑呢?”
猛然,萨科小丑抬头,那双异常森然的绿眸疯狂摇曳,仿佛要烧出眼瞳!
略显灰暗的龟壳世界,这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绿眸明亮了他的身子,于是乎,羸弱滑稽的身体拖出了斜而细的长影,那道长影渐渐拉深,被邪恶的怨念扭曲模糊,有如恶魔降临!
“嘻嘻,问你一句话,你的魔技可以彻底掩盖我们的气息,是吗?”
用力捏着腿的手指悄然僵硬住,敖龟诧异的微张着嘴,愣愣的沉默,过了半响,他猛地捶地大笑道:“不仅是气息,在我的‘封’世界里,就算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外界也绝不可能感应到一丝一毫,怎么,已经做好好赴死的准备了?”
听见出自男人口里的回答,惨绿怨火拖曳起的黑影又拉长几分,萨科啊的捂住了心脏,他盯着敖龟,用猩红的舌头贪婪的舔了两下唇角,那般模样,仿佛是打量着极端美味的食物。
他桀桀狞笑的举起手臂:“恶作剧的对象,是你呦!”(论文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