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进沟(下)
狸叔一咧嘴,“咯咯咯咯咯咯”地怪笑起来,那尖锐的笑声好像女人的声音一样,凄厉无比,听得人头皮发麻,汗毛孔都炸了起来。我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到底是谁?”与此同时我一扬手,手中的黑驴蹄子带着破风声正中狸叔面门,狸叔闷哼一声,当即晕倒在地。
事出突然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我和倒在地上的狸叔。我心中暗道,这黑驴蹄子果然功效非凡,他娘的下次出来一定要多带,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能多收购点。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小胖子白易忽然指着天空中惊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满是‘赤炎卫士’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恐怕不下百余只。这么多的‘赤炎卫士’全部围着我们所处的高台盘旋,看样子像是随时准备享用我们这顿丰盛的晚餐一样。
这“赤炎卫士”的利爪、尖喙我是深有体会,如果被他们抓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当即我招呼肥仔道:“等什么呢?快过来和我一起破掉这个地龙七星阵!”
形势不容我们再做片刻犹豫,彪子等人扶起昏迷的狸叔,掏出AK47来随时防备着上百只得草原巨隼的突然袭击。
我脑子飞快地转动,回想起《阴经》中地字卷里关于地龙七星阵的破阵方法。肥仔在一旁也拎着工兵铲子戒备着随时将至的危险。
地字卷地龙七星阵的章节中记录:地龙者,盖取极阴生气不衰不竭,复又取七星之极阴之气,使之聚而不散。若此阵遇血则积怨,欲破此阵需以帝王之数破七星,而前者不足以成患矣。
天空中的草原巨隼越聚越多,转眼间我们头顶已经黑压压的一大片,一阵阵腥臊难闻之气扑面而来。我顾不上这些,对肥仔道:“这柱子周围一共有九块地砖,第九块地转一定和前八块不同,你专门挑这样的踩,有多大的劲头就用多大的劲!可别踩错了!”
肥仔听完我说的话也不含糊,撅着屁股围着住子周围仔细观察起来,边看还边嚷嚷道:“老胡你就放心吧,你说的每个字都记在我心里了。要说起咱小黑的记性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小时候我听说书的讲三国,到现在我还记得呢,我最喜欢的就是女儿国的刘关张三人。真他娘的讲义气,好兄弟唉,老郝我找到了!”
当下不敢犹豫,我当即跑到肥仔跟前,看看这第九块地转到底是何模样。借着月光,第九块地转之上雕有一头奔跑中的狼的形象,如果不仔细看还当真看不出来,狼身下面篆刻着一段形似蝌蚪一般的文字,想必是满族文字,只可惜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
我和肥仔又依次找到七块地砖,眼看要找到第九个,忽然一直在天空盘旋着的草原巨隼俯冲直下,直奔高台之上的我们。草原巨隼那小牛犊子般的身躯划破空气,恍若一发发炮弹一样俯冲下来。
彪子和另外两名马仔的AK47就在草原巨隼的尖喙刚要触及到我们时候开火,“塔塔塔塔”随着一阵刚强有力的步枪声在沟中回荡,已经有几十只体型硕大的草原巨隼命丧黄泉。不过后续而至的草原巨隼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在我们眼前划出一道鬼魅的红色拖起自己同伴的尸体三下两下就开膛破肚。
我和肥仔也挥舞着工兵铲子拍死了十几只,彪子的AK47虽然能阻止一下草原巨隼的攻势,不过趁着换子弹的间歇,越来越多的草原巨隼俯冲而来。大家且战且退,转眼已经到了我和肥仔身边。
为今之计,必须马上找到那第九块地转才能解我们于水火之中。我挥舞工兵铲子把一只朝着肥仔脑袋撞去的草原巨隼拦腰砍作两截,拉起肥仔跑向第七个石柱。
忽然肥仔拉住我,惊恐地说道:“他娘的有个女人看着咱俩笑呢!”我只顾着低头猛跑,心中暗道,这地方他娘的就只有付莹莹和林小小两个女人,她们两个没事看我笑什么?况且这还是这么危急的关头?没等肥仔话音落下,一阵女人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咯咯咯咯咯咯”我脑袋一炸,刚才以为狸叔被鬼上身,已经一黑驴蹄子砸了过去,此时这笑声又在我耳边响起,叫我如何是好?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工兵铲子,猛地一抬头,这一看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张惨白的没有半丝血色的女人脸,瞪着一对黑漆漆的眼睛,空洞地看着看着我和肥仔,嘴角边若有若无地挂着一抹诡笑,说不出来的邪恶。女人下半身全部隐藏在一件绛红色的大袍子底下,看不清个所以然来。不过这服饰和头饰绝非近代所有,分明就是先前我在旅店噩梦中的那个女鬼!
被这样一张脸瞪着看,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一阵紧似一阵的寒意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心智也恢复不少,又定睛一看,原来这女人的脖子上有条绳子上头系在石柱的顶端,而我们要找的第七个石柱下的第九块地砖就在女尸的正下方。饶是我和肥仔胆子不小,也是未干再向前一步。
而那“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兀自未段,整个‘阿拉新’沟中的事物仿佛都因为这笑声冰冻起来。
眼看那边彪子等人已经坚持不住,三个马仔中已经有一个人失去了战斗力,正捂着血肉模糊的大腿哀号不止,满地打滚。我当即决定不能再拖延片刻,如果子弹一旦耗尽,这么多的草原巨隼俯冲而至,恐怕大家都要做了鸟粪,管他娘的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我作势就要上前,肥仔却抢先迈出一步,大声地说道:“杀鸡焉用牛刀?他娘的他娘的不就是一个吊死鬼么?你看着,我先请她吃一记爆炒驴蹄子,再来上一顿铲子,管教她妈都认不出来她。”说罢又往前几步,靠的女尸更近一步。
俗话说的好: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虽然我和肥仔并非一奶同胞,不过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自然也胜似亲兄弟一般无二,我又怎么能让他独身一人以身涉嫌?想到这里我也往前走了两步,和肥仔靠在一起。
我们两个现在和女尸的距离也就只有十多公分,脸女尸脸上的皱纹都能看得清楚,这样一看更是骇人,多亏我和肥仔有过实践经验,亲自斗过粽子,要不要搁一般人,不吓得尿裤子才怪了呢!
那笑声兀自未绝,笑的我心烦意乱,不胜烦躁,心中无名火起。立起工兵铲子,抡圆了朝女尸的头上劈去。******,管你是什么球东西,粽子也好,鬼魅也罢。惹得我不高兴,照砍不误。
手起铲落,只听得‘当’的一声,霎时间我只觉得虎口发麻,拿铲子的整条手臂都发起麻来。定睛一瞧,红衣女尸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工兵铲子只是砍在了石头柱子上。一向削铁如泥的战地折叠工兵铲锋利的刃口却活生生的被巨大的力量砸的翻卷过来,而石头柱子上,连个小小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和肥仔正诧异无比之际,一团团闪着妖艳的红色的雾气却从‘阿拉新’沟两旁的悬崖之上飘落,不出一会已经快把整条沟覆盖。仿佛这是恶鬼正张开巨大的怪嘴,想要把我们连同这一沟的白骨全部吞到嘴里去。
此时在我们头顶围聚的几百只草原巨隼如同商定好了一样,一瞬间飞向四面八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我凭借直觉感觉来者不善,好好的晴天怎么会突然起雾?况且这雾气的颜色实在太过妖艳,多半是有剧毒,否则那饥饿的像是耳鼻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的草原巨隼又岂会善罢甘休?
就只这一眨眼工夫先前被草原巨隼抓伤的马仔由于行动不便,率先被血红色的雾气笼罩。转眼间他被雾气笼罩的身体就化作一滩血水。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回荡在阿拉新殉葬沟内,撞击在我们每个人的胸口,久久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