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泣血辨踪(上)

看着眼前已经有些醉意的蒋茂才,我忽然想起书上记载的那个关于满族人为努尔哈赤守护陵寝的传说。如果真有此事,怕是他也应该能知道,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我们就会省去不少周折,

主意打定,我又给蒋茂才倒满一杯酒,道:“茂才叔,你们这里居住的满族人是不是每年都会举行什么重大的祭奠仪式?”蒋茂才端到嘴边的酒杯顿了一下,奇到:“郝兄弟,你是怎么知道的?”肥仔也像看怪物似地盯着我看,我踹了他一脚:“你小子看什么呢?我脸上又没长花!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

蒋茂才放下酒杯,长出了一口气说:“确实有这么回事,每年我们村的十几户满族人家都会举行一次重大的祭祀活动,但是具体是祭祀谁,连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祭奠一位伟大的英雄,这些年村里的老人死的死,亡的亡已经好些年没举行过了。”我心中暗想,恐怕书上所记不假,努尔哈赤的陵寝一定是葬在了卧虎力山中。顿了顿我又道:“茂才叔,您现在可还能找到你们祭祀的地方?”

蒋茂才摇摇头,那地方常年弥漫大雾就算是去过也记不清,只知道是在卧虎力山腹中。”我不禁唏嘘不已,眼看着的线索就这么段了,怕是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靠着《阴经》来寻龙定穴,直捣黄龙,不过既然已经确定努尔哈赤的陵寝确实葬在此处,多半也会被我们找到。蒋茂才看我一个劲的直摇头,说到:“要说找,应该也能找的到。我们每年举行祭祀活动的时候,都要带着一只成年马屁和一只它的崽子,然后在这只母马面前杀掉小马,再把血浇在那里,第二年这个时候,再举行祭祀活动时候只要把这头母马签上,它就自然能找到那个地方了!这方法叫个‘泣血辨踪’”

肥仔听他讲的玄乎,忍不住问到:“老爷子,您别喝点酒满嘴跑火车,我怎么听您说的像安徒生的童话故事一样?”蒋茂才见肥仔不信,郑重其事地说:“我这一把年纪的人能骗你们么?再说郝老弟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前年祭祀的母马现在我还养在家里呢!”

我一听大喜过望,忙和蒋茂才商量等到了地方,先借他的马来用。蒋茂才已经喝的满脸通红,当即拍了拍胸脯答应下来。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我们三人又把剩下的大半瓶二锅头就着花生米和牛肉罐头全部包圆。都喝的头重脚轻,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的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睁眼一个穿着绛红大袍的女人背对着我坐在床上,一双白的吓人的手,一直不停地摆弄着头发,还一个劲地唉声叹气。酒喝的太多,我此时还迷迷糊糊口渴不已,我对着女人叫道:“小姐,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仍然不停地摆弄着头发。我不禁大怒,他娘的这个旅店服务员,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屋子里来干什么,还他妈穿这么红的衣服,吓唬谁呀。我挣扎着想起身自己去倒杯水,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无论怎么使劲,都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我张嘴想喊肥仔,奈何连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正着急之时,只见一直背对着我穿着绛红袍子的女人慢慢地转过身来。我脑中一闪,骂了隔壁的,这衣服怎么越看越像死人穿的大凶之服?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直流,这女人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正焦急万分之时,女人已经回过头来,相隔不远,我清楚的看见了她的脸,后脊梁冒了一层细汗,这、这、、这他妈不是付莹莹吗?她穿成这个样子半夜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我和肥仔叫她小专家、小专家的她生气了,这才来吓唬我的?可是我身体为什么动不了了?正胡斯乱想之时,穿着绛红凶服的女人对着我的面门张开血盆大口,黑洞洞的大嘴里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我心中暗叹,他娘的,看来我命休矣,这叫怎么回事?就在女人双手快掐到我脖子之际,带在我胸前的摸金符忽然闪出一道金光,女人一个措手不及正中面门,惨叫一声消失在漆黑的房间里。我身子一沉,也悠悠地醒了过来。

天还没大亮,肥仔还四仰八叉地躺在我身边。原来是黄粱一梦,不过这梦可做的太他娘的逼真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贴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我把肥仔叫醒,对他说了刚才的梦境。

肥仔听完道:“我看这付莹莹压根就不是只好鸟,处处透着古怪,事出必有因,要我说你这梦分明就是提醒咱们要时刻注意这小妞,别他娘的关键时刻给咱哥俩背后下黑手。”我沉思片刻,回想起合付莹莹接触的点点滴滴,除了不太了解她之外,也没看出来她对我们哥俩有什么威胁。不过对她不了解到也合情合理,毕竟刚认识几天。倒是狸叔这老小子,不得不防。又和肥仔闲扯了几句,天还要一会亮,我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什么也没梦见,反倒是睡的很香。直到狸叔手下的马仔来叫我和肥仔启程才醒过来。昨天还是小雨绵绵,这一大早明晃晃的大太阳晃得人头晕不已。因为昨晚喝了不少酒,又没休息好。我头痛欲裂,问旅馆老板要了两片阵痛药喝了,头痛的感觉这才减轻不少。

等我和肥仔下楼时,狸叔等一众人已经整装待发。各种装备物资也都清点完,单等我和肥仔。付莹莹盯着我看了看,问到:“你不舒服?”我摇摇头说没事。心想,昨晚我差点他娘的让你给吃了。

我问付莹莹“这么多的装备物资,咱们不雇两匹马代步,怎么出发呀?我和肥仔昨晚喝了不少酒都不舒服。再说越往高走海拔越高,咱们都是头一次来高原,身体多半会吃不消,我建议还是轻装前进的好”付莹莹白了我一眼,道:“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唧唧歪歪的。”

被她这一说我脸红了一红,幸好早晨的阳光照在脸上,也分不清是脸红还是阳光,避免了不少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这事我还真要问清楚,要不然等会把我和肥仔当冤大头,这么多的东西都让我们哥俩扛,我可不干。刚要再问付莹莹,却看见狸叔的两个马仔和大背头开着三辆改装过的212朝我们驶来。

我不禁大喜,有了这三辆车,还能保存不少体力,起码能一直到阿勒泰山脚不用步行。肥仔鄙夷地说:“还是狸叔财大气粗啊,赶明回北京我也去跟您混得了。”狸叔干笑两下,道:“;不要取消你明叔啦,都系小意思啦。”

大家动手把装备物资装到一辆212中,这才启程。三辆212吭哧吭哧地驶出富锦市,一栋栋楼房慢慢被甩在身后,我把车窗打开,一阵清新的空气吹进车内。看着远处成乱叠嶂的山峰和肥沃的平原,不禁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付莹莹的同时林小小显得很兴奋,左看看,右看看,叽叽喳喳地和对付莹莹说:“你快看,这天好蓝呀,还有这草原,快看那边还有羊群呢!”肥仔受她的感染也来了兴致,清清嗓子故作深沉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好一片塞外风光!”林小小一脸崇拜地看着肥仔。“大哥,你真浪漫”肥仔哪让女孩子这么夸过,嘴一撇道“这算什么,想当初我写诗那会,还和一帮文人去过云南采风呢”

肥仔吐沫横飞地吹的来劲,林小小越听越崇拜他。我们坐的这辆车里就光听他的了。我把头扭向窗外,看着清风泛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浪,隐隐的总感觉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仿佛越靠近卧虎力山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

“老郝,你怎么总心事重重的呢?”我寻声望去,付莹莹正看着我,她的眼睛清澈如水略带一丝哀愁,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咳嗽了一下,道:“我这是忧国忧民呀,没想到连这你都能看出来?”付莹莹白了我一眼,“你和你那哥们怎么总没个正经呢?其实我看的出来,你的内心世界应该是很细腻的!”我心想,这刚认识几天呀,你就能看到我心里去?我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岔开。

走了一上午的时间,三辆车开始走颠簸的山路。刚开始时候的闲情逸致被颠簸的山路折腾的所剩无几。林小小脸色惨白,看样子是有了高原反应外带点晕车。看着吭哧吭哧爬着山路的212,肥仔担心地问我,“老胡,你说咱们坐的这车能不能爬到半截就灭火了掉沟里去?”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这么高,掉沟里咱们一个也活不成。

虽然山路陡滑,有几个地方差点翻车,好在狸叔手下的马仔驾驶技术还算不错,终究是有惊无险。担心和颠簸中三辆车走了大半天的山路,翻过一座平缓的山坡后,前面的车突然停了下来。狸叔和向导蒋茂才走下车来,蒋茂才指着前面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对我们说,这就是卧虎力山!我和肥仔看了一眼都惊奇不已,他女乃女乃的,这山分明和我们那两块鎏金双壁上的血色纹路一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