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臭鱼沟子（中）

牛车虽然速度不快，好在不用我和肥仔再继续开十一号赶路了，肥仔叼着根香烟，一本正经的坐在车辕上和村长的儿子吹牛*逼，这小子本来就能侃，再加上故意显摆，一会的功夫就把村长的儿子侃的迷迷糊糊，简直把肥仔当成了神人一样看待。当年我刚去北京上大学那会，这孩子还成天挂着两条鼻涕，满处乱跑呢，转眼小十年过去了，都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

感慨了一会，不知不觉的牛车已经赶到了村口的土地庙，村长儿子转过身对我说道：“叔儿，到地方了，那个你和这位胖叔先下去吧，我还得去县里，不然我爹该削我了。”说完又拿眼睛使劲看了看我和肥仔带来的衣服和吃喝，这些在北京算不上什么好物件，不过在我老家这么偏远的地方，却是贵重的很。

我看出村长儿子的心思，对他说道：“去吧，路上小心些。回头我还得把给乡亲们买的东西送到你爹那让他分下去呢，我和他说说，他不会揍你的。”

肥仔也摆出了一幅首长视察的样子，掏出抽剩下的半盒香烟塞到村长儿子的手里：“小鬼，车子赶的不错，学习成绩也要抓抓紧嘛，不是胖叔我和你吹，你以后要是能考到北京上大学，叔叔我活动一下关系，进个中南海还不跟玩似得..”

我见肥仔越说越没边，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当即打断他道：“你可拉倒吧，要我说就你这样的，别说中南海了，估计什刹海都不让你去，赶紧的拿上东西，我带你去我家。”说罢我又叮嘱了村长儿子几句，这才转身朝着村子里走去。

虽然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可是村子里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因为位置太过偏远，甚至村里到现在都没通电。走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我心里暗暗发誓，等到干完这次的活，怎么着我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到时候一定出钱给村里修条像样点的公路。村子本来就不大，我俩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我家。

冷不丁的见我回家，可把我父母高兴坏了，我妈拉着我的手，话没说出来呢，眼泪先掉下来了，我爹也跟着在一旁偷偷的抹眼睛。我和肥仔也都眼睛通红，报了半天的平安，我妈这才不掉眼泪了。最后还是我爹一挥手道：“完犊子玩意，哭啥呀？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那啥，你赶紧上他三大爷家要两只小野鸡来，再把咱家晾的鹿肉干啥的好吃的都拿出来！”

期间有不少知道我回来的乡亲，都带了不少的好吃的来看我，我自然也没闲着，把从北京带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送了出去。山里人朴实的很，拿了我送的东西，都高兴坏了，一个劲的夸我有出息了，把我爹在一旁美的笑的合不拢嘴。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家的炕桌上摆满了纯正的东北特色菜。小鸡炖蘑菇和猪肉炖粉条自然不在话下，更有熏鹿腿、蜂蜜抄袍子肉之类看上去就勾人食欲的硬菜。开喝之前，我爹特意请来了刘老六，说是不管我现在多出息，都不能忘了救命恩人。

席间，我爹和刘老六坐着陪我俩喝酒说话，我就说到了回来的时候遇见的那次鬼打墙，然后又问我爹和刘老六，最近村子附近是不是还有什么邪性的事情发生。

这招也是我在阴经里学来的，叫做仙人问路。说的是盗墓贼如果遇见不能确定古墓的具体位置的时候，一般都会装扮成货郎，或者是木匠瓦工之类的手艺人，从生活在目标范围附近的人套词。

虽然从自己家人嘴里套话很不地道，不过我总不能直接告诉我父母和刘老六，我和这个一个劲的夹肉吃的死胖子，这次是被人雇佣，专门从北京赶回来盗墓来着，你们要是知道点什么怪事就赶紧说说。

刘老六摇摇头说鬼打墙这事在咱们这还真没出过几次，要说有，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刚解放没多长时间那会发生的，那时候我正好赶上了，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就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脊梁发冷。

肥仔拎着个鸡腿，咬了一口道：“我说六叔，您就别吊我俩胃口了，赶紧讲讲，到底怎么个鬼打墙让你说的这么吓人，我和老郝昨晚上遇见的也没那么可怕呀。”

刘老六泯了一口酒，回想了一下，这才给我们讲了一个发生在好几十年之前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五几年，开发北大荒那会。当时因为刚刚解放没几年，全国人民的温饱问题都没有得到妥善解决，经过党中央的研究，决定以建设兵团的形式开发北大荒。

就在当时，我们村附近来了大概两个团的建设兵团士兵，不过我们村子附近全都是山地，而且又都覆盖着原始森林。再加上这两支建设兵团刚刚成立，缺少大型农用机械，光靠人力根本没办法开垦荒地。不过不开还不行，虽然名义上是建设兵团，可是他们当时都还算是战士的，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既然党中央和毛主席都拍板了，那怎么想办法，都要完成任务的。

这下可愁坏了建设兵团的领导们，总不能和上级说，这地方穷山恶水的根本没办法开垦荒地，更种不出来粮食，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当时有句话叫，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要是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那还能胜任革命工作嘛？

最后这两个建设兵团的团长凑在一起琢磨了两天，还真琢磨出了个办法。上级的指示是在这一带开垦荒地，可并没有说就是在这个村子附近呀，咱们可以在村里找个熟悉这一片地势的人，物色一块地方嘛。

这两个团长也是急性子，当天就找了村长，把想法一讲，村长二话没说就推荐了刘老六做这个向导，带着建设兵团的人找地方开地。为什么要找刘老六呢？因为他六七岁的时候就跟过一个外来的道士做过两年道童，没事尽在村子大北面的地方转悠了，要说这一带最熟悉地势的人，除了刘老六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不过等到村长带着两个团长找到刘老六说明来意的时候，刘老六却并不愿意去，按他的话说，村子大北边是有条挺老大，也很平坦的臭鱼沟子，可是那地方却是邪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