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九话 仇人见面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相传,即是中国四川、云南一带苗疆的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所演变而成。它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
只是这些年来,真正的降头术已经失传,本可以如佛家一样救死扶伤的蛊术和咒术已经逐渐被降头师们遗忘,传承下来的,只有那些狠毒的害人之术,近百年来,很少再有降头师会医术了。
所以,降头师在人们的认识当中,都是邪恶的。但谁有知道,术业本来就无正邪之分,就算学了最可怕的降头术,如果不用来害人,一样是正道。
然而真正的降头术并没有那么好修炼,反之危险重重,那些修炼不成的降头师,只因善与恶一念之差,就变成“丝罗瓶”了。
做了丝罗瓶,还是继续不断地日夜四出修炼害人的降头术,最终可以让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分离,脑袋连着肠子,在空中飞翔。那些失败了的降头师,为了修炼,会寻觅哪家死了人,就在白天跟踪,看尸体埋葬在哪里,而当人临死时,尸体里就有臭味冒出土地。等到丝罗瓶半夜魂游时,一嗅到死人的气味,便会降下头来,偷挖坟洞,到晚上飞去吸食死尸的脑髓,心脏,直到把肠子灌满,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修炼。
更可怕的是,要是遇到的死尸是童男童女,丝罗瓶就会偷取他们的头连肠肚回家,用符咒炼成“人头附肚童神”,养在家里来供使唤。
可以说,如今的降头术,是整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异术了。中国最狠毒的崂山,也不过是取人魂魄,而降头师则是连肉体都不肯放过,甚至经常搞出身首分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出来。
当我身后那只本来应该死去的红衣教士人首分离之时,我才知道他原来就是传说中的丝罗瓶,顿时觉得棘手起来,趁我大意之间,丝罗瓶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疯狂地吸着我的血,短短一瞬间,我就感觉整个身体虚了一半,好在一阵黑色的棍影闪过,猴子的支援终于到了,丝罗瓶被他正面砸中,像个皮球一样飞了出去。
我两脚一软,感觉浑身无力,跪在了地上,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白城也来到我身边,帮我抵抗着那些想要攻击我的红眼僵尸:“它的牙齿或许有毒,情况不太妙。”
周围的红眼僵尸越来越多,半个镇子的人都聚集到这里,把原本就不算宽阔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猴子骂道:“太多了,杀到手软也杀不光!”
“或许要惊动到刘道洪了。”白城的眉头深深皱起,一边说一边出拳,硬是把正要咬我的僵尸打飞了十几米,还压出了一条真空地带。
“先退?”我虚弱地说道。
我这才发现,原来唯一有可能杀死我的办法,就是吸干我身上的血,九尸蝶的力量,就蕴含在我身体的骨髓血液中,要是我的血流干了,我也就再也没有恢复的能力了。
刚才被丝罗瓶吸走了身体一半的血,这让我感到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甚至脸色发青,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白城与猴子也发现了我的不妥。
“想走?”
突然,一道人影飞快地向我们飞来,猴子正准备一棍打回去,眼疾手快的白城却拦下了猴子,反而伸手接住了他。
那道人影是杨春。
杨春此时已经昏迷不醒,四肢尽短,活生生被砍成了一个人柱,浑身是血,看起来无比可怕。
白城抱着杨春,冷厉地抬起了头,声音却还是平平淡淡:“刘道洪来了。”
我抬起头,周围的红眼僵尸突然安静了下来,全部跪倒在地上,疯狂地大喊着:“永生之主与天同齐!”
刘道洪出现在了街道旁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面色却温暖如春,一双眼睛眯成缝,嘴巴上的小胡子看起来格外渗人,在他身边,一袭黑衣的阴雨冷漠地站在一旁,手里还滴着鲜血——那是杨春的血。
“孽种,好久不见了。”
刘道洪纵身一跃,与阴雨一起落在了地上,两手拍了拍袖子,双手举起,周围的红颜僵尸顿时大喊起来:“杀死异教徒!”
刘道洪满意地笑了笑:“异教徒,你害怕吗?”
我沉默无言,默默地看着这位我做梦都想杀死的人。
“看来你是害怕了,”刘道洪大笑起来,但眼神却格外冷冽,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看向了白城与猴子,“武当的小家伙,看来你们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来我的地盘闹事,我早该知道你们的目的的,唉,失策,失策啊!”
刘道洪所指的是当初曼城之行:“我本以为你我是同一类人,或者说,面具下的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我是阴险小人没错,而你是比我更可怕的伪君子。”
白城把昏迷的杨春交给了猴子:“武当不屑与崂山为伍。”
“呵呵,那只不过是你们这群虚伪的人消灭崂山的借词罢了,而且,我已经不是崂山之人了,”刘道洪的目光再次锁定在我身上,“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
我冷哼一声:“老贼,你活不过今日。”
“哦?”刘道洪笑了笑,“何以见得?就凭你们三个黄毛小子,就想打败我的永生王国?”
猴子插嘴道:“装什么逼,僵尸就僵尸,叫什么永生,做了**还把牌坊立得这么高,你猴爷还真是闻所未闻!这脸皮,啧啧啧,柏林围墙都甘拜下风。”
刘道洪面色一变:“小子,论嘴皮子功夫,我是不如你,但是你胆敢在这时候骂我,难道……你想死吗?”
猴子完全没有害怕刘道洪的威胁,反而更加嚣张:“今天我们有胆来,就是有本事让你死,你要是怕了,我给你十秒钟逃命,要是不怕,嘿嘿,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刘道洪深深地看了猴子一眼,居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