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泰山府诏令(下)

“哼。”杨重光冷哼,“袁兄,想不到他们的背后是你,这么说侯山侯海此番前来是你的意思,你究竟想干什么!”

袁洪伸手一指点在杨重光眉心,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重光小子,记得来落星岭喝酒。”

杨重光挑眉,接着就看到袁洪的神念投影如烟云般轰然散开,紧接着一道大风骤起,下一秒,杨重光发现侯山侯海以及他们的猴子猴孙全都消失了。

“老爷。”正牌土地神刘老头来到身前恭声道。

“本座要闭关,一切事务都由你处理。”杨重光鹰视狼顾横扫一眼,丢下一句话转身没入地下。

刚山走过来,挥了挥手中的乌鸦怪说道:“刘管事,这家伙怎么办。”

刘老头瞅着乌鸦怪问道,“这扁毛畜生怎么回事?”

“是青羊山双锋大王的左前锋。”

“什么。”刘老头吓到了,一脸惊恐道:“那双锋大王会不会找上门来。”

旁边,青面鬼突然冒出来,很是猖狂的笑道:“怕个球,有老爷在此,有谁敢不知死活上来送死。”

刘老头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来的仆从已经渐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瞪了青面鬼一眼,刘老头说道:“既然如此,先把这小妖关起来,当务之急,是把老爷的大殿修起来,这都第几次啦。”

说罢,刘老头目光转向青面鬼道:“阿青,你去把那些山精小怪尽快招来,务必在老爷出关前把大殿修好。”

“是。”青面鬼低头应道,作为地府派遣的鬼兵对原来的主人虽然失去了往日的恭敬,但是心底仍然留有些许的敬畏。

土地神邸深处晦涩玄妙的流光闪动流转,这片土地的灵脉都被接驳在此,多重禁制结界封闭着这里。结界中心就是一间法力造就的密室,杨重光盘坐其中眉头深皱,真元躁动,体内散发出一股混乱狂暴的气意,在周身形成忽金忽赤氤氲变动的剧烈异象。

杨重光全力压下躁动的真元,不禁苦笑;这次遇到麻烦了,还是很大的麻烦。为了调动黑石中的火煞,杨重光不惜损耗率一滴心头精血方才引出黑石中的地火。只是杨重光没想到的是黑石中的一点灵犀由此逐渐苏醒过来,黑石逐渐化为一枚赤红火石,一股属于洪荒大能的气意游走周身。

而黑石则吸融气血准备鸠占鹊巢,届时,杨重光的肉身就如洗髓换骨般被黑石重新造就。杨重光立即意识到这是巫族精血的反噬。巫族的修身炼体,力量都在精血之中,于是有的修士就会夺取巫族精血炼化。而越是强大的巫族,其体内精血就越是厉害,一旦炼化不慎反而被精血反噬,轻则被精血所融由内而外成为一个新的巫族,重则爆体而亡化为一团血雾。

幸而在黑石气意传出之际就被袁洪察觉,他那一指点在眉心,帮助杨重光把黑石中涌出的精血力量镇压下去,并把黑石精血中的那一点灵犀抹去。没有了灵犀的引动,黑石精血的力量立时变得散乱,杨重光得以调动真元把反噬压制住。

杨重光灵识遁入内视,肉身躯壳一目了然。经脉筋骨在眼前纤毫毕现,杨重光看到胸腹间的经脉染成了赤红,那是被黑石精血的力量侵染所致。

被侵染的经脉好似一张大网,而在大网中心是一团熔岩般粘稠的赤色光团,杨重光知道那就是黑石精血。

杨重光小心翼翼催动真元朝红色大网压去,四处封堵流动的精血力量;这十分耗费心神,既要迅猛的以比精血力量更加强大的力量压制下去,又要小心走火入魔真元暴走。

闭关修行时光飞逝,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地面上,历经磨难的重光大殿终于快要完工,刘老头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忙活的山精灵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朝一旁的独角鬼说道:“这次总不会再来什么把大殿毁了吧。”

独角鬼捧着一条烤大腿吃的满嘴是油,随便抹了一下嘴说道:“肯定不会有了,听东边掌印五老爷的长随阿丘说这桃山没大妖,据说是因为桃山深处的那位大神,成了气候的大妖要么被大神收入门庭,要么离开,这附近就没金丹以上的妖怪,落星岭两位猴王是这方圆百里中一霸。”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刘老头舒心的呷了一口茶水,接着斜睨一眼看向正在监督山精们干活的青面鬼。

突然,刘老头眼前一花,面前出现一道涟漪,紧接着一道流光从中飞出,就见一个头戴长翅乌纱帽身着绯红官袍,三寸身躯顶着一个大脑袋的山精飘在半空说道:“山神老爷急令,命桃山各土地即刻入府。”

刘老头吓了一跳,拱手作揖道:“敢问上差,山神老爷不知何事急召我等。”

山精目光落向一旁金黄的烤肉,独角鬼见状急忙送上一条烤大腿;山精喜笑颜开的接过急急忙忙的咬上一口,然后说道:“是泰山府下辖的一个判官来了,带来了泰山府的紧急诏令,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大老爷神色十分严肃。”

山精说话间把烤大腿啃得干干净净,接着身影一闪没入空气中。

青面鬼这时走来,说道:“老爷还在闭关,山神爷那边办?”

刘老头背着手来回转了两圈,然后抬起头说道:“唯今之计,老夫只好代替老爷前去。”

青面鬼面露惊讶,不过最后也只能点头道:“只好如此了,老爷那边根本无法靠近,如今元气引发的剧烈波动连地下的神邸都无法进入。”

山神府,大殿中,气氛一片肃然。殿外,矗立着一群黑甲鬼兵,浓厚的煞气让四周仿若布上寒霜,冰冷的杀气更是让人胆寒,他们一群却如一人,跳动着绿芒的两眼中充满了嗜血残暴。

山神府中的侍婢远远避开不敢靠近,充满畏惧的不时偷偷瞥过去一眼,然后又急忙缩头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