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插标卖首，世人之苦
李世民听完郭安的禀报，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笑容。
陈平安的身份确实有一些麻烦，但是也不能因此就不能让他娶妻生子吧？
他本就有意嫁自己的女儿。
可是，他现在的女儿，适合出嫁的，要么已经出嫁，要么已经赐婚，还有一两位，年龄太小，还没有到出嫁的年龄。
陈平安已经二十岁，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龄。
若是他不安排，以陈平安如今的圣宠，肯定会被其他的官员给看上的。
李世民对自己的那些老部下，还是非常了解。
只不过，陈平安的身份有一些不一般，最好还是不能被外人所知。
而陈平安如今加爵有点儿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从一介白身加封到开国县伯，等到以后，陈平安做出来的功绩越来越多，岂不是封无可封？
所以，李世民就想到了给陈平安纳妾，让他纳妾生子，这样以来，以后就可以把爵位赏赐给陈平安的庶子。
这种法子，那也是迫不得已了。
在大唐，嫡庶有别。
一般而言，庶子是很难得到封赏，得到家产什么的。
但是陈平安并非是一般人啊。
“拟旨，加授绛国公敬守业为云麾将军，入左骁卫营。”李世民开口吩咐道。
郭安躬身道：“喏。”
不管怎么说，敬晓月是去给陈平安当妾室，并非是正妻，而陈平安也不过是一位开国县伯的爵位。
这种赐婚，对于敬家来说，算不得什么恩赐。
不过嘛，能够看出这里面的门道的人还是挺多，有不少人，倒是希望把自己家中族女送给陈平安为妾。
毕竟，皇帝亲自给陈平安纳妾，这种圣恩也是少有，以后说不得，有一些封赏就会落在这妾室所出的庶子身上。
只要是有了爵位，庶子就不再是庶子了。
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情。
……
陈平安初尝禁、果，现在正是柔情蜜意，爱不释手的阶段。
连想着给李世民献言献策的事情，都给抛之脑后了。
来大唐两个月，一直都是守在将作监过日子，天天面对那些大老粗。
如今享受一下，怎么呢？
陈平安下午直接带着敬晓月，逛一逛长安的东市，看一看，这个贞观元年的大唐京师长安城。
其实，看起来和某个影视剧里面的长安城，没有什么差别，每一个坊都有一座角楼，角楼上，都有着禁军侍卫看守。
还有金吾卫的巡逻士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队将士巡逻。
朱雀长街上也是人山人海，往来络绎不绝。
毕竟，玄武门再怎么血流成河，那都是上层的事情，百姓们依然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他们自己的日子，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当然啦，李世民登基之后，很快就平定了隐太子一系，用魏徵招降了大部分人员，又以李靖、萧瑀等巡视天下，从而稳定自身的帝位，也算是铁血手段，让京师没有陷入混乱之中。
“炊饼！新鲜的炊饼！”
“桃子，新鲜的桃子，来自于宜昌的桃子，又脆又甜！”
“馍馍，好吃的馍馍……。”
东市这边也非常热闹，不少小商小贩，两边的店铺也有不少。
吃的、喝的、玩儿的，也是不少。
喝茶、听书、看杂耍……。
这也是陈平安第一次逛长安城，感觉看什么都有一些稀奇。
走着，走着。
陈平安就见到有一位穿着粗布麻衣、身材瘦弱的小姑娘，头上插着一根稻草，跪在地上，在她身旁，还有一位同样穿着粗布麻衣，还有不少补丁，身材瘦弱、面容饥黄的小女孩。
看到这情形，陈平安的脑海里面就浮现了一個词语，插标卖首。
“张管事儿，她们这是……？”
张超轻声解释道：“少主，她们这是想要卖身。”
陈平安点了点头，却没有走开。
张超见状，轻声解释道：“少主，一般，若是卖身的话，都会有伢子，从伢子的手中卖女婢，会便宜很多，像是她们这般，本就是白身，可能因为家中缘由，不得不卖身，所以都会叫高价，所以很难有买主。”
唐朝初期，有着总人口之百分之二十的奴隶。
这也是因为在唐朝建立之前，有着八年时间的纷争，中原人口在急剧减少，同时，也因为隋炀帝的征兵征夫，后来的诸侯乱战，导致初唐时期更多的是老弱病残幼。
所以在初期的时候，卖身是很常见的事情。
毕竟，没有土地、房屋，也就没有养活自己的立身之本，根本就活不下去。
也就只有卖身，成为丫鬟、仆人，还能有一个吃住的地方。
陈平安听了张超的解释，再一次点点头。
眼神中却没了一开始对于这热闹的东市的新奇感，还有第一次逛长安大街的愉悦、悠闲感，似乎被瘦弱的小女孩，双眼无神地跪在那里，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而触动。
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浮现了一句话。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时候，在陈平安身边的敬晓月微微看了陈平安一眼，就开口道：“张管事，我想买下她们，可好？”
随即解释道：“我看那大的面相清秀，应该是一个听话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应该能吃苦。我身边还缺一个粗活儿丫鬟，不如就买下她，让她跟在我身边，如何？”
敬晓月的身份不过是陈平安的妾室，身份可以说是比较低微了。
一般情况下，她说话的分量，真的还不如一个大管事儿。
不过，陈平安的县伯府情况不一样，张超等人都是李世民安排的，敬晓月也是李世民赏赐，而陈平安对敬晓月也十分宠爱，她的身份也就高了不少。
张超其实也看出来了，并非是敬晓月想要买下这一对姐妹，而是陈平安想要买下她们。
“夫人既然看中她们，乃是她们的福气，奴这就去买下来，让她们跟在夫人身边。”
敬晓月微微笑道：“嗯。”
陈平安这时候，才开口道：“唉，有点儿累了，一会儿，还是回去吧。”
敬晓月不知道陈平安为何在见到那对姐妹卖身的时候，会突然心情有一些低落，却也看得出来，陈平安心地善良，似乎看不得人间疾苦。
可这大唐，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
等到张超前去谈好价格，给了钱。
跪在地上的姐姐才拉着小女孩起身，默默流泪，走到陈平安身前，跪了下来。
“多谢郎君愿意出价买下奴和奴的妹妹，奴此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郎君的活命之恩。”
“奴恳请郎君能够给奴半天时间，回家葬了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