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四个字母的聊天
红堡之外，
一条幽静街道的尽头，
坐落着一座私人庭院。
隐秘庄严，又典雅辉煌，既远离喧嚣，又不失其与权力中心的紧密联系。
铁制大门口的铭牌上，一只在白色月亮之上翱翔的天蓝色的鹰赫然入目。
这是国王之手艾林家的私宅。
艾德来到君临后，以寻找商行驻地的理由，婉拒了劳勃邀请住在红堡的荣耀。
直接搬进了这里。
当然，今如今，这处宅院艾林已经作为契约的添头送给了史塔克家了。
首相预估：他那份五万金龙的借贷契约，加上冰块代理销售的差价，预计至少可以收回十三万金龙。
大赚！
艾林觉得自己占了养子的大便宜，便将这座庭院送给了艾德。
临冬城的侍卫们已经在找铁匠紧急赶制新的冰原狼门牌了。
以后，这里就是临冬城在君临的新家——狼宅。
匆匆回到家的艾德，和门口的侍卫打过招呼后，穿过绿荫庭院，来到一楼宽敞至可容纳五十人的大厅。
正中央，埃林正在挥舞着数份契约，兴奋的向众人高呼：
“……罗斯比家，六千金龙；史威佛家四千金龙……今天仅仅是王领附近的贵族我们就收获了一万一千金龙。借贷目标超额完成！今天晚上——红唇酒馆！史塔克大人请客！”
“万岁！史塔克万岁！”侍卫们发出像狼叫一样的声音，一起欢呼起来。
以我的名义带他们去妓院……
埃林，你真的学坏了啊！
以前那个单纯正直的骑士少年哪去了？
“埃林！”门口的艾德有些不太自然地喊了一声。
“大人！”埃林看到主君回来，连忙赶来行礼，
同时也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几份文件，埃林又瞬间兴奋了起来，“看！我们伟大的史塔克大人回来了！他带回了临冬城史上最大的一笔借单！”
艾德闻言，脸色更加不自然了。
他有些犹豫地将文件递给埃林。
后者兴奋的搓了搓手，如获至宝的接过，一边翻看，一边赞叹，“哦……大人，你太了不起了。冰霜所有权？哈哈，从此以后，我们恐怕还得给您多加一个头衔——维斯特洛冰霜之主。哦，天哪……无限额舰队……这绝对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吧……大人，我发誓鳗鱼大人会心甘情愿地跪下来舔您的鞋底……这只有您可以做到了，别无他人……”
埃林一边看，一边打趣，一边拍马屁，然后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笑容渐渐消失了……
钱呢？
最重要的，
金龙呢？
“大人！我们不是计划好了嘛？让国王卖出更多的财宝，变现成金龙，然后借给我们……再说，珠宝以后还可以赎回来……哦，我知道了，是没来得及说吗？”埃林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主君。
没钱？
不存在的。
只要方法够，石头榨出油！
“不……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大量贩卖王室财宝，实在有损国王的体面……”艾德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今天就没提借钱，一直忙于争吵。
后来又感动于劳勃无私的信任，等回过神来，合约都签完了。
他又不好意思回去找国王说：我的无限舰队还没着落，哥哥你要不再卖一些家当，帮我凑笔钱？
艾德是真的开不了这个口啊。
埃林怔了许久，忽然看到协议上竟然还有一条：……临冬城将会每年额外提供冰块利润的20%给国王……
他仿佛碰到毒蛇一般，闪电般地缩手交回文书，眼神里全是惊恐，慌忙问道：“那……那个大人。今晚我们要去妓院喝酒，您要一起吗？”
“呃，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艾德不出意外地拒绝了。
“那太可惜了！除了值班的，其他人跟我走。快！快走！早走就能多喝一杯酒！狗狗狗！”埃林转头匆忙下令，撵狗一样赶着众侍卫。
“不！不！埃林！你得留下来陪我！我需要你！你至少今天得跟我一起！喝酒可以明天去……”艾德的语气惊慌，甚至带着几分恳求。
硬着心肠的埃林假装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带人走了。
仿佛像是在逃离什么恐怖的事物。
艾德眼见挽留没用，又看看日头渐渐西下，忍不住脸色也渐渐变了……
但夜晚终归降临。
庭院内的两层建筑宛如一座孤岛般矗立于繁华之中。
门扉紧闭，透露出一股戒备森严的气息。
艾德，独自端坐在二楼最中央的书房里。
门口，站着两名忠诚的侍卫，他们的目光警惕而坚定，连路过的老鼠也要瞪两眼。
隔壁房间、窗外，楼下，乃至屋顶之上，更多的侍卫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监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席恩曾告诉他：
坦格利安为了监视自己的臣民，在君临和红堡的腹地，打造了交错如蛛网般的地道与密室，并在建成后杀死了所有工匠。
如今，唯一知道这些密道之人便是情报总管瓦里斯。
这只“八爪蜘蛛”拥有着数量庞大的耳目——小小鸟们。
这些从小训练的孩童犹如蜘蛛的丝线末端，整日潜伏在这些不见天日的暗道之中，静默而专注地监视着贵族们的一举一动，偷听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并传回给丝线那一头的蜘蛛头子。
故绝不可在红堡内讨论密事。
隔墙有耳！
席恩如此告诫。
在红堡外议事也必须小心防护，提防眼线窃听。
“君临真是個可怕的地方！感觉任何时候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艾德感叹道。
不过，现在，比这个更可怕的是……
他面前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个鸟笼。
笼子里，一只有些萎靡的大乌鸦在笼子里休憩。
桌子另一边放着一些文件、书籍和一块盛装着细沙的木盘。
艾德紧张的抿了一口冰麦酒。
月色渐渐偏移，
蝠时已至！
笼子里原本活蹦乱跳的乌鸦猛地一僵，双眼骤然放出淡淡的金光。
随后，乌鸦慢慢地转过头，动作僵硬，仿佛一具操线木偶。
“席恩？”艾德起身，凑过去轻轻的喊了一句。
他将鸟笼插销拨开，打开笼门。
乌鸦一跳一跳的蹦出了笼子，神情呆滞。
它跳到一本打开的书籍旁。
摊开的书籍上，是26个英文字母。
A到Z，一个不落，字母围成一个圆形。
中心还多了几个符号——.？
跳到书籍上，乌鸦像喝水一样，一下一下的低头啄着特定的字母。
艾德配合着在沙盘上，写下乌鸦啄过的每一个字母。
“Y……E……S。”
“THISISTHEON。”
您的好友，
席恩·葛雷乔伊已上线！
易形者牌远程聊天系统开启！
话费昂贵，请您抓紧时间，别特么讲废话！
易形者附身动物能力除了即时传输之外，真正可怕之处便在于可以跨越空间，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跨越时间。
操纵鸟类进行空中远距离的侦查只是基础应用。
很多时间线，艾莉亚在厄索斯大陆学艺时，都曾远距离操控自己在维斯特洛大陆的冰原狼娜梅莉亚。
横跨狭海的异大陆信号传输都可以。
没道理，比艾莉亚更强的席恩会无法在同一片大陆超远程易形。
因此，席恩让艾德将自己的易形宠物乌鸦一起带到了君临。
通过乌鸦的双眼，便可以及时知道他们在君临的近况。
可是乌鸦无法说话。
席恩便设法制作了字母板，通过让鸟啄字母的方式，由艾德在沙盘上拼写出来。
这也是席恩一直很想要杰奥·莫尔蒙那满嘴脏话蓝色鸦的原因。
不过，这种跨国超远距离的信息传输方式，对席恩和乌鸦的耗损都很大。
每隔数天只能联络一次，而且时间很短，必须挑重要的信息交流。
但是，今天......
当艾德磕磕绊绊地将这几天的情况说完后。
席恩化身的乌鸦呆滞了很久，
很久……
就在艾德怀疑席恩是不是已经“下线”了的时候。
乌鸦重重的啄在了字母F上，
然后是，
U，
C，
K！
然后，乌鸦疯狂的重复啄着这四个字母：
FUCK!
FUCK!
……
无数不惜耗费珍贵魔力传输过来的“法克”。
即时隔着半个大陆，也令艾德感受到了线那头席恩滔天的怒火。
我让你借钱。
你钱没借到不说，还送了人家20%的利润。
艾德·史塔克！
我特么从法兰的狗舍里牵条狗，谈判也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