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四海楼
在车上，程咬金小意的解释：
“高远，你别看洛阳也就这样，但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我是过来人，比你更有经验……我三岁就有坐骑了，买马也熟悉……”
在程咬金眼里，李卓身上始终透露着古怪。
李卓建立五冠庄，收留了不少家破人亡的幼童。到处搜罗工匠，弄出了曲辕犁、海盐以及白酒。
这三样无一不令人惊叹的东西，却都出自李卓一人之手，如何不令人佩服？
程咬金想跟着李卓，看看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卓云淡风轻，万物不侵的说道：
“我明白，程大哥这是为我好……”
实际上，李卓心里颇为自得。算计古代名人，实在太有成就感了。
程咬金这种牛气冲天的人物，居然会被忽悠，想想都觉得有趣。
李卓不知道历史上的程咬金，年轻时候是否来过洛阳，但既然在这里遇上，自然不能就这么错过。
免费的打手，不要白不要！
李卓来自后世，对心理性格的了解，超出这个时代的人非常多。保持神秘感，就是勾起程咬金的好奇心，让他不愿意离开。
这两天故意冷落程咬金，就是等他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冷淡，他越是主动粘过来。
程咬金说起买马，信心十足：
“你一看就不会挑马，如果被人骗了，挑一匹不好的马送给秦大哥，你也没面子不是……等我挑一匹好马，定然助秦大哥马到成功。”
“异日和秦大哥说起来，也更加亲近不是？假如有事请秦大哥帮忙，也好开口……”
这家伙，倒是好算计！
程咬金半真半假的说笑，李卓忽然想到一事，问道：
“程大哥在东阿有家有业，祖上想来是权贵之家？”
程咬金摇了摇头，叹气道：
“权贵算不上，不过也算是官宦之家，有些许家业。但在以前，连皇帝都隔三差五就换，官吏又有什么保障？”
“更别说前朝的官，在大隋就是罪过。我要是不努力，再大的家业也会败光。”
看程咬金的表情，他应该跟秦叔宝一样，动了建功立业的念头。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来洛阳的真实目的。
“哦，原来是这样……”李卓若有所思。
进入洛阳城，程咬金给驾车的虎子指路：
“虎子，从这里往右转，走到建国门外四方馆。”
建国门？
这个时代有这种名字？
李卓听着，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古代改朝换代，似乎也不称为建国吧？
大概率不是纪念大隋建国的意思，那这个名字又是怎么来的呢？
李卓暗自猜测，程咬金谈兴正浓，兴致勃勃的说：
“征战沙场，最好选择突厥马，或者西域胡马……”
四方馆是当今皇帝安置各方使者所建，聚集了四面八方的朝见使者。不但有突厥人，还有不少西域胡人。
去那里才能找到有门路的胡人，买到市面上看不见的胡马。
真正的良驹不会被人牵到马市去卖，还需要有门路的人，登门拜访。
程咬金看着莫名安静的李卓，忽然挤眉弄眼，神秘的说：
“四方馆聚集了不少胡人，是洛阳最热闹的地方。有不少胡人的习俗物事，什么胡姬、胡舞、胡饼……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胡人的衣衫、习俗，长相、语言，估计会令大隋人好奇。但李卓是后世的灵魂，什么样没见过？
李卓想起那些胡人白吃白喝，不想去给自己添堵，打断程咬金的卖弄：
“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找个地势高点的酒楼，吃点洛阳特色佳肴，看看四周景致。”
程咬金会错了意，以为李卓是读书人的清高，不屑于和异族打交道。
“高远是读书人，果然有眼界，看不上那些粗鄙胡女。”程咬金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的说道：
“不去胡人酒肆也无妨，四方馆不远处，就是洛阳最高的四海楼。能一窥洛阳全貌，给人富有四海之感。”
四海楼，这名字忒俗了。
还一看就会有富有四海之感，这是来搞笑的吧？
大隋皇帝杨广，也不管管？
程咬金兴致勃勃的样子，估计他很想去。李卓心中腹诽，却不好说出来。
不多时候，一行人就到了四海楼，程咬金卖弄的问李卓：
“洛阳最贵的酒楼，看着不错吧。”
四海楼看着高雅，且不说装潢环境，内部的规矩也比较多。柳五和虎子，都只能在一层等待。
李卓点了酒食，让他们在楼下等待，跟着程咬金另外交了钱，随着侍者往上走。
“二位郎君，你们只有一刻钟，也不能喧哗。”侍者叮嘱道。
难道是后世的观光台？
程咬金觉得花了钱还被人小看，忍不住抱怨：
“这四海楼啥都好，就是这破规矩多，只能按他们说的来。”
李卓来自后世，见多了这种套路，解释道：
“这种地方总要有与众不同之处，才能吸引人来当冤大头。要是阿猫阿狗都能来，怎么能显得出它的独特，让你另外加钱？”
限量供应，提高格调，是非常高明的赚钱手段。
李卓不了解大隋的奢侈品市场，不然非得像后世一样，弄出远超使用价值的香水和包。
顶楼视野果然非常开阔，只是太安静了，李卓觉得很奇怪：
“程大哥，这里太安静了，平日都是这样么？”
程咬金也觉得意外，不确定的说：
“应该不是，那些附庸风雅的读书人，据说经常在此聚会。”
四海楼视野开阔，洛阳周边一眼看清。
不得不说，这座新修的城市，布局设计非常完美，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天花板。
“这洛阳，看着好漂亮……”
程咬金是个武人，只会重复几句没营养的感叹词。
“小点声，那边有人。”李卓听见有动静，小声的提醒。
洛阳是杨广新修的都城，达官贵人云集，小心一些好。四海楼又独树一帜，能来的非富即贵。
“真的？”
程咬金正疑惑的时候，转角走来四个人。
当先一人四十来岁，白面富态，颔下长须修剪得体，目光锐利，颇有趣味的打量李卓二人，说道：
“这大好美景，就我们四人欣赏，未免太过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