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饵
若说是王爷的客人吧，可是王爷待她的态度又显得太过怠慢了。
因着这尴尬的身份，府中之人私下里对她议论纷纷，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招惹她。
府中情报的搜集毕竟有限，秦清雅几次提出要去府外，皆被拒绝。于是，她不得不想办法偷溜出府。
说来也巧，她正想着办法之际，机会就来了。原本成天跟着她的几个人，都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秦清雅从侧门出，很快就跑远了。
时别一年，建宁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街还是那些街，街角的那棵高大的小柄叶榕也还是那般高大茂密。拐过那棵高大的小柄叶榕，走过那条长满榕树的僻静小街，就是秦相府的侧门。
曾经，秦清雅便是一次次从这道侧门出来，在这条洒满阳光的波点的小街上一溜烟跑过，拐过街角，没入纵横交错的街道，消失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的。
如今，她以截然要反的姿态站在这里，望着那扇永远紧闭着的侧门。
她不是秦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她是罪臣之女颜如玉。
站了一阵，秦清雅黯然走开。
却在这时，那扇朱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绿衣的侍女。她眉眼含笑，打扮艳丽，春风得意。
秦清雅眸子微微眯起，唇角轻轻上扬着。
这一趟，真没有白来呢。
一来就让她碰上了当年的当事者之一：徐卓妍。
如今的徐卓妍可不同于往日。她意气风发的，走起路来气势十足，脸上的高兴之色怎么掩也掩不住。她的头高高扬起，鼻孔朝天，真让人担心她会一个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给绊得摔一跤。
这些年来，因着秦清雅的关系，这条路对徐卓妍来说是轻车熟路了，因此她走得又快又熟，完全不用看脚底下的。
然而今天．．．．．．
“哎呦－－”
徐卓妍踩到了一粒石头，摔了个狗啃泥。
与此同时，躲在那街角那棵小柄叶榕后面的秦清雅淡定地拍了拍手掌中的灰尘。
刚刚徐卓妍脚下那粒石头，是她扔的。
徐卓妍若是能稍微看一下地面，也不至于摔倒。
秦清雅将手中灰尘弄掉后便蹿了出去，此时正值徐卓妍摔倒在地。秦清雅忙跑过去，小心地扶起了地上的徐卓妍，道：“姑娘小心些。”
徐卓妍看了看秦清雅，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秦清雅甜甜地笑了笑：“不用谢。姑娘定是走得太急了才会不小心跌倒的，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去办吧？”
徐卓妍看了一眼秦清雅，见她年纪尚小，笑容甜美天真，便不假思索地道：“是挺要紧的。事关我家小姐的终身幸福呢！”
秦清雅一边帮她拍着膝盖上的灰尘，一边问道：“这里是秦相府，你家小姐，莫不是秦二小姐秦清婉？”
“是啊。”
“世人都说，秦二小姐想要嫁的人是当今皇上。莫不成．．．．．．＂
“是啊，我们小姐就要进宫为妃了呢。”
“进宫？就她一个人？”
“是啊．．．．．．”徐卓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些，忙道：“可不是嘛。姑娘你是谁？好生面生！”
秦清雅笑了笑：“对，我是第一次来建宁，所以你不认识。哦，我现在住在宣王府。姑娘哪天若是有空了，可以去宣王府找我。”
徐卓妍叹道：“宣王府？那可真是个好去处啊！妹妹，你的命可真好！”
秦清雅：“是吗？别人也这么说来着。可惜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宣王又不肯带我出去玩．．．．．．”
徐卓妍道：“我们既然相识一场，这也算是缘分了。以后你可以来找我玩，我带你四处玩去。对了，我叫卓妍，你呢？”
“我叫如玉。”
“好了，我得走了，要帮小姐办事了，去得迟了害怕会有所耽误。”徐卓妍笑着道，“我会很快就去找你的。”
秦清雅确信徐卓妍会很快就去找她的。
徐卓妍喜欢公冶唯，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如今这饵才一抛下，有人就迫不及待了。
徐卓妍已经是跑不掉了。
秦清雅现在对秦清婉要进宫的事倒是十分好奇。于是，她悄悄跟在徐卓妍的后面。
她看到她与一个形貌凝重的妇人见了面，她们在茶楼里聊了很久，然后，那个妇人引见徐卓妍见了一个更为特殊的客人。
这个人长得颇为矮小，行为举止之间透露出一股贵族的气息来。
秦清雅紧盯着来人，暗暗揣度他的身份。
终于，那人转过半边脸来，竟然又是一个熟识的人。
原昌佑帝大内总管的得意弟子小李子！
原来，秦清婉的所谓的要进宫，就是靠买通小李子而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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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雅尽量挑偏僻人少的地方走。为了减少被颜如月的熟人认到的机率，秦清雅特意在脸上蒙了一块雪白的面罩。
她形容高挑，气质从容高雅。她站在微微有些昏暗的街道上，就如同一颗明珠置身于蛛网尘埃中一般。
即便是戴着面巾穿梭于这些偏僻场所，也只会让人以为她是极尊贵的女子，到这种地方来只是为了一件重要而隐秘的事情。人们绝计想不出她是个朝廷要犯。
路经一条小巷子的时候，斜侧面一条巷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极快极准地抓住了秦清雅。
那人力气极大，他将她拉进巷子。
秦清雅仔细打量着他，认出他是与从权相识的危子夏。
从权听命于满天扬。也就是说，危子夏也是满天扬的人。
果然，很快她就见到了满天扬。
满天扬的目光在她的面巾上扫过，然后对危子夏道：“你去巷口守着。”
危子夏应了一声，很快离去。
幽深狭长的巷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满天扬和秦清雅两人。
满天扬这次倒是没有穿他酷爱的黑衣服，不过，他的披风却是黑色的。
他将秦清雅看了又看，眉头皱了皱，随即，开始解他身上的披风带子。
秦清雅见状，下意识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