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及鸟
蔺生浓密的眉毛拢在一起，打架揍人这太简单了------
他一步两步就站在了陈山脸前。
“你，你--咱俩打。”蔺生闷声说完直勾勾的看着陈山的眼珠子。
陈山看着他那傻样，呵呵哈哈哈的直笑：“你能趴下让我踹两脚吗？”
啪！
这一熊掌扇出，扇得陈山嘴角飞出了血渍-----噗通！向左趔趄栽倒在地。
早就听说蔺生一身蛮力-----未曾见过。
每个村民的眼睛都盯着陈山，他像是睡着了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和所有人担心的一样，孙伯走过去伸出手指探试了一下陈山的鼻息。
“还活着。没事，就是晕了。”
蔺生的确没想要他性命，只是象征性的扇了一下，都算不上他的半分力道。
孙伯叫人把陈山抬到火堆边，离他们近一点等着他苏醒。
闹了这么一阵，令人乏困之意奔溃到边缘，大家忽得安静下来草草充饥后，没有人再吱声，三三两两倚靠在一起打盹。
蔺生像猫咪一样魅睡------直到所有人鼾声如雷他才起身。
寻来一些柴火枝，续好篝火，静静的守夜。
天下虽乱，菡萏城因没有遭灾，还算安定富足，是乱世中难得的一块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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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村民们弄了些山泉烧了水。
大家分分各自的干粮算是吃了早饭。
经过昨晚那件事之后，陈山俨然是惊弓之鸟，片刻也不愿意在岩洞里多待。
他远远的坐在洞口边，干嚼着半块干饼，时不时的朝他们那边看两眼。
不知道的还以他是在站岗守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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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三十里山道到达南栖山的山顶。
雾气像是扑面而来的冰刀，冷得人瑟瑟发抖。
除了蔺生以外的村民，个个都畏畏缩缩得裹紧身上单薄的衣衫。
蔺生也是第二次登上这里，第一次还是少年。
只有蔺生汗流浃背，汗衫散出身体上的热气与冷气相遇，冒着白烟。
望着艳艳夺目的山顶，没有人敢再往前走一步。
这饲养罗玺的灵菇了无踪迹。
果然是必通过这片寒林，才能在崖边寻到灵菇。
这山顶上遍满了紫木，紫木有深紫色的茎干，长着圆形的叶子，开着紫色的花。
有结着紫色的果实，也有很多五年以上的紫木会结出五色果实，味道是甜甜的，人吃了它就不会感到饥饿。
树下都是黑色和紫色的玉石。
紫色玉石涌出的玉膏去浇灌紫木。
大概是吸收了五色光谱，玉石上会散发出五彩的色光交相辉映显得钢柔和谐。
天地鬼神都喜欢服食享用它。
山顶林中有许多珍奇异鸟，叫声大多似鹰隼，厉声骇人。
一片妖邪之气的-------
都是世间罕有的物种。
陈山脸上带着看好戏一般的神色，蔺生的眉头却越来越深。
孙伯看在眼里，他道：“阿生恐怕只有你能进寒林了，你先去摘些果子来给大家吃吃。”
此时一听，蔺生想起来七七八八的记忆。
他茅塞顿开，全想起来了。
蔺生：“我---我好像就是吃了这些果子之后就不怕冷了---而且----”
蔺生说着说着想起老爹临终前交代------“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身世。”
自打老爹从林中把奄奄一息的他拾回家，每日都靠吃这些果子才起死回生。
孙伯点点头，“阿生咱们就靠你了。”
陈山：“哼--技不如人啊。”
陈山总带着淡淡讥讽之意，似友非友，一路行来，关系竟也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蔺生朝孙伯拱一拱手，谦然一笑，这才继续去往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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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斑斓的果实高高的挂着，这棵紫树足有三四仗之高。
他可是挑了许久，在树下细数了一下树上的果实，估摸着一人三个果子是够的。
蔺生一个熊抱上树，笨拙的使着蛮力，一顿一顿的向上爬。
狗熊上树，好看嘞。
这一套动作已经做得熟悉，爬上树的速度快了起来。
就在他正起劲——
忽得感觉有股热气---一个大白的-----
不对----是老白猴子！
从他身上略过向树冠蹿了上去。
蔺生大呼道：“老猴子你找死啊，给老子滚去别的树！”
蔺生身体澎湃汹涌，犹如巨浪漱击，不是爬树是飞上树稍。
那傻猴子像是被蔺生的厉声吓傻了，抱着树叉一动不动的。
一副敌不动，它不动。
恰恰相反，蔺生动得极快他的手和身体未停过，手指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视线中毫无残留，几度点在不同的地方，摘果子丢入怀中衫。
不过片刻功夫，树上的果子都被他摘了。
蔺生瞪着老白猴子------不杀了它，怎能安心。
它对着蔺生那双充满煞气的眼睛！
不知所措-----
立翁猴——连忙躲避到树干后，大声怪叫——
蔺生被震得耳边嗡嗡作响，有那么一会儿，什么都听不见。
人也恍惚了一下。
老猴子的怪叫声惊动寒林中的及鸟，及鸟体似蜥蜴金钩利喙，长有羽翼颜色艳丽附着金色。势如烟霞炸开，数十只的及鸟从茂林中展翅飞出，在树冠顶空盘旋长鸣。
眼下蔺生的心情和压力，一片“痴心”俱成灰！
事态朝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思忖之间，才发现老猴子不见了。
他本想悄无声息的速战速决，杀了老白猴子。
现在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如何对付及鸟！
蔺生咬牙不语，以一人之力----高下如何------
蔺生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会在此凝住。
突然，及鸟成群结队朝尽空展翅飞去--------
及鸟渐渐地被天空吞没，消失淡尽。
望向空空如也的天空，蔺生显得有些吃惊。
在寒冷林外守候的村民们，自然被这寒林中的动静惊吓，一股脑儿的一起躲到了一块巨大的黑岩石后面，做掩体的凹地处猫着。
小六脸贴着冰冷湿漉漉的黑岩，探出半个脑袋盼着蔺生。
穿着灰色麻布衣的蔺石，鞋子破了，脚趾头露出来冻得发麻。
这见鬼的地方不是为了采灵菇谁会来，大白天太阳是在空中高高炫耀着，却感觉不到温度。
蔺石稍挪了一下脚，哎呦了一声，脚趾头生疼，索性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呼呼的风声之外，外面似乎还有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