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冤家路窄
当一切的脉弱都贯通之后，事情就做起来水到渠成了。
王蝉鸣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职高的校办体现出来了前所未有的效率，而那个小蔡，更是想他所不想，做他所不能。
设备从原先的两间小出租房转移到了一个大面积的厂房里，虽然颇为老旧，从设计上也极富有年代感，一看就是那种建成有些年头的，但保养得相当不错，再坚持个几十年想来不在话下。
小胖子真儿个就把他在青湖市的那个仓库给一股脑儿地都搬了过来，连小黑和那个老大爷都整整齐齐的没拉下。
他是个念旧情的。
可这养着一人一狗的钱，得王蝉鸣来出。
“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
小胖子拍着狗头如是说道。
“没毛病。”
“咋的，你不乐意啊！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
小胖子笑得得意，手里头捏着一张支票，疯狂地显摆。
那是他卖了青湖市的那块地得来的钱。
让人分外眼红，这钱要是他的，那该多好。
有钱人越来越有钱是不讲道理的。
他们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兴许是无意之中的一笔投资，甚至是消费，未来就会得到巨额的回报。
小蔡看着一厂房里各式各样的设备，嘴角也是抽搐不已。
事实证明，这两位果然是玩票的公子哥。
眼前的一切，全然不成体系，想来是在采购的时候，这二位根本没考虑成本和继续发展的可能性。
那条大黑背坐在地上，尾巴不停地扫着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它显得很精神，半点没有水土不服的意思。
就是那老头，风烛残年的，总感觉一不小心碰一下他就会死过去了。
不过，小蔡很快就打消了他的这种看法。
因为他领着几人去职业中专的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这老爷子可谓是健步如飞，端着他的老式陶瓷盆打了一大碗米饭，估计有六两多。
这老头可真能吃啊！
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愣神发呆。
“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食堂，原则上来说，持有学校食堂饭卡的毕业生还是仍旧可以到这里用餐的，也可以帮着你们解决员工的用餐问题。”
这又是一项便利，连食堂都考虑到了。
小胖子在桌子底下悄悄地给王蝉鸣竖了竖大拇指。
几个人一起用完餐，小蔡就去准备相关毕业生的实习事宜了，也就是替王蝉鸣他们的厂子招收第一批学生员工的事情。
“这一条龙服务拎包入住的感觉，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啊，省了我们好多事！我从来没觉着办事情能这么丝滑！”
小胖子感慨。
“进度有点快，我发现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两个人牵着黑背在职业中专的校园里闲逛，老大爷在陶瓷碗里留了一块大肉，慢悠悠地回到厂房去当他的看门神了。
午后的校园里没有什么人，操场边的那条直通校门口的过道，两旁绿树成荫，显得很是幽静。
沿着操场的另一侧有一道水泥围墙，从围墙的一扇小门转过去就可以直接来到他们的厂房所在地。
于整个校园而言，这里算是比较偏僻的。
当他们想要穿过那道门的时候，却偶然间听到过道另一端的拐角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等他们驻足观望的时候，一个学生的身影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而他的身后又被四五个学生紧追着。
“朱玉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别跑！”
“操，看老子不把你干死！”
“妈的，等一下，老子不是来打你的！”
“你他妈的跑什么啊！”
“我们是做做样子的啊，朱玉文，别跑，操！”
前面叫做朱玉文的，是个小个子学生，跑起来飞快，还有闲工夫转过脑袋往后喊：“老子才么那么傻，信你们才有鬼嘞！”
“文哥，信我啊啊啊啊——”
那朱玉文越过王蝉鸣和车明俊两人的时候，还冲着他们比了个耶字，显然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意思。
只是等他拐到过道另一端的时候，却陡然间发出一声尖叫。
眨眼的功夫，他又着急忙慌地退了回来。
“朱玉文！”
“老大！有话好说！”
一个健壮的年轻人堵住了朱玉文的去路，竟是王蝉鸣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钟生虎。
“你摆我一道的时候，有好好和我说话吗？”
“老大，有钱不挣是傻子啊，而且这还是光明正大的路子，我就是一起跟着挣点小钱。而且，我也没有背叛您啊，您一直是我的老大，一日为老大，终生为老大。”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我干？”
“那老大您倒是能做起来啊，只要您能把我们班要的东西交到我手里，您叫我明儿个就跟着您干我也没有二话！”
“你们都不干了，那这生意自然而然就落在我的手里了！”
钟生虎步步紧逼，朱玉文步步后退。
很快，几个人就在过道里汇合到了一起，王蝉鸣和车明俊巧之又巧地也一起被围了起来。
“不相干的人，趁早滚蛋！别碍着我们！”
钟生虎斜了两人一眼，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朱玉文的身上。
他必须要杀鸡儆猴，否则他在职高永远都会被那付明生压一头。
咦，等等。
这个人怎么那么面熟？
他眼睛一亮，悠地抬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王蝉鸣的身上。
王蝉鸣干笑一声，冲着他招了招手，“嗨，你好啊，钟老虎！”
小胖子还以为是王蝉鸣的熟人，也有样学样地挥了挥手，“嗨，你好啊，钟老虎！”
“王蝉鸣！”
钟老虎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咬紧了牙根的。
“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个，我们就是路过的，你们继续，继续！”
王蝉鸣往后退了一步。
“是仇家？”小胖子一甩屁股，又把他给往前挤了一步，他则是准备从门口开溜。
这个叫做钟老虎的看着可一点不好惹啊。
保命要紧！
“王蝉鸣？”朱玉文将他好一阵打量，突然一个箭步跨前，扑在地上，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叫嚷道：“老大的老大，救命啊！”
钟老虎见状，冷笑道：“朱玉文，你觉得他们能保着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他们现在是自身难保！”
他颇有几分得意地跟那几个追着朱玉文的学生说道：“你们几个，拦住他们的后路，我有笔账的跟这个王蝉鸣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