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倒是做得一笔好生意
人也选得极好?
说得那是人话?
费成军的话,就像是苍蝇在耳旁飞来飞去一般,嗡嗡嗡地,惹得王蝉鸣脑仁生疼。
首先,这肯定不是明面上直白的褒奖。
其次,王蝉鸣觉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地打击。
再次,他觉得他并不适合听到太多这两个人之间的隐秘,一方面是他心里非常难受,很不自在,另一方面,这些隐秘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危机。
但似乎,秦冬花和费成军都不在意这一点。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王蝉鸣非常清楚自身的位置,他这点小胳膊小腿是绝对拗不过秦冬花这条大腿的,更别说是费成军这样的人物了。
尤其是一个正在捻酸吃醋的男人,往往是缺少一点理智在身上的。
万幸的是,兴许在现在的费成军的眼里,他王蝉鸣只不过是一只能够派上一点点用场的小虾米,对于他,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王蝉鸣讨厌自己在有些时候,过于清醒的自我认知。
这真的很伤自尊,很让人悲伤。
不过,他显然并没有试图在费成军面前小小地挣扎扑腾一下,增加存在感的一点点想法。
除非他脑子抽风了。
有时候,老大叔的理智,是能够压制激情和愤慨,或者是一个雄性动物的那种本能的。
不过就是被小看,无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没被小看过了?
江边的冷风同样也吹散了他心中突然生根的一丝小小的念头,让他变得逐渐清醒而冷静起来。
“花姐,要不,你们先谈?”
王蝉鸣大致能够猜到秦冬花和费成军之间的那种关系,至于显得相对复杂的具体纠葛和情感史,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确是怕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也不愿意听,所以识趣地往边上慢慢地挪着步子。
重金求子的水,无疑比他当初预料当中的还要深一些,更深一些。
一不小心,要是被费成军给记恨上了,未免得不偿失。
如果因为他这只小蝴蝶把秦冬花重新扇进了费成军的怀里,那怕是他连哭都来不及了。
而且直至此刻,他自身仍旧陷在秦冬花的“局”里,刚刚还被迫把好不容易卖身得来的十万块给一股脑儿花出去了。
人生加上前世,头一次有了一回挥金如土的感觉,这种经历不要也罢,心痛地无法呼吸!
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之间的纠缠,他显然并不适合现在掺乎进去。
“跑什么?”秦冬花却没好气地一把勾着王蝉鸣的肩膀,将他拉了过来,“现在你是我正正当当的男人,走得应该是他!”
王蝉鸣一脑袋撞进了一团柔软里,鼻尖全是淡淡的香水味道,特别好闻。
隔着薄薄的雪纺衬衫,能清晰地感触到内衣的轮廓。
这算什么?
这算是一点小小的贿赂吗?
王蝉鸣凭着坚强的意志力从温软中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道:“花姐,我尿急!”
什么时候,他就是正正当当的男人了?
这不是把他送给费成军惦记吗?
这挡箭牌,挡得可能是火箭弹啊!
更何况,他都没得过什么好处!凭什么当挡箭牌啊?
“瞧你那点出息!”
秦冬花带着几分嫌弃地一把又将他推开了,笑骂道:“快去快回,我不想在江边吹冷风了!”
王蝉鸣逃也似地跑走了,虽然他不知道厕所在哪里。
费成军笑了笑,“我说的没错吧,你选的人极好!而且,他还未成年!再等一年的时间,刚刚好!”
秦冬花没理会费成军这句话,抱着双手,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在笑王蝉鸣,还是费成军,亦或是她自己。
她刚刚分明感受到王蝉鸣那个臭小子撞在她的胸口上,瞬间加重的鼻息吐出来的湿润的感觉。
哼!
“冬花!”
费成军又温柔地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今天乏了,就这样吧!”
秦冬花从来不觉得费成军是蠢笨的,相反,在他的家庭背景下,他被教养地聪明、自信,很具有人格魅力。
这也是为什么她曾经会被他深深吸引的原因。
但一切在此刻想来,却有许多可笑的地方。
终究是自己当初太年轻了!只看到美好,却看不到背后地险恶!
而这一次,费成军这样的聪明人难道真的不明白她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吗?
秦冬花其实已经懒得去想,是或者不是了!
因为不管是或者不是,都证明了她和费成军之间已经横亘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说到底,她和费成军,终究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人。
当真正明白了这一点的时候,秦冬花其实远比她自己想象得快地就从失落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了。
她从来不觉得她是洒脱的!
可现在的心情,的确是轻松的!
费成军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面容,她仍旧如他初见她时一般,有着清冷动人如同天使一般的容颜,时间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冬花!”
他再度喊了一声,好似是想把以前欠下的都叫回来。
秦冬花回头,眉头蹙着仍旧是好看的,只是她目光里那平静如水一般的情绪,竟是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冬花,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气,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一点听不进去,但我来沪市,只是想亲自看你一眼,亲口告诉你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请你相信,我能处理好我的事情。”
“你一向把你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但从来也并不是为了谁!”
费成军一时语塞。
“我真的乏了!”
秦冬花俏脸上露出倦容,她始终抱着的双手,仿佛与她此刻的心情相照应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感,让费成军也十分无措。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秦冬花。
“我知道你一直比较在意你家里的生意,所以我这一次来,也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秦冬花仍旧不为所动。
“回头我派人跟你联系,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我都希望我能够帮到你!不是为了说明什么,也不奢求什么,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费成军收拢了他身上的薄薄的风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道:“我在沪市只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今晚就得赶回去,我还是希望下一次你能够接我的电话!”
费成军向前一步,秦冬花就向后一步,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费成军终究是不甘心,想要伸手去拉秦冬花。
“老六!”
秦冬花皱眉喊了一声。
老六这才后知后觉,却仍旧飞速地横在两个人中间,“成军少爷!”
“老六,你让开!”
费成军脸色一变,全然没了之前与秦冬花交谈时候的温柔。
“成军少爷,不要让我难做!你以前说过的,花姐,以后就是我舍命都要保护好的人,希望你不要成为让我破例的人!”
“你!”
费成军终究是被激起了真火,兴许他也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罢了,原本可以是王蝉鸣,可惜王蝉鸣意外地很乖顺,又毫无威胁可言,似乎并不足以让他生出太多额外的愤怒的情绪,但以前很乖顺现在却“叛逆”的老六可以。
于是,老六的脸上就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巴掌印。
秦冬花瞪了他一眼,“你躲不开吗?”
“这一巴掌,姑且算是还了一些成军少爷的恩情了!”老六依旧一脸冷酷,就是红色掌印越来越红,都已经开始泛黑了。
“你倒是做得一笔好生意,才一巴掌而已!”
秦冬花一脸的寒霜渐渐散去,看向老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暖意。
“耳濡目染,我记得花姐说过的,该占便宜的时候,绝不能手软,否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