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永远保守秘密?
王蝉鸣老实地像是一只被施了定身术的鹌鹑。
秦冬花穿上了一件紫色的丝质的睡裙,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姐姐却说紫色更有韵味,她翘着二郎腿,惬意地打量着面前“老实巴交”的大男孩。
王蝉鸣目不斜视,眼角的余光能瞧见紫色睡裙下的白皙长腿,它们不单薄,匀称,还泛着光。
但他不敢多看,毕竟,总觉得身后冷飕飕的。
那个叫作老六的家伙,虽然只是一米七左右的瘦削男子,可的的确确能让他切实地感受到令人恐惧的压力。
“你叫王蝉鸣?”
再度被拎到了秦冬花面前,她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此刻倒多了戏谑和调笑。
“对对对!”王蝉鸣点头如捣蒜。
他其实隐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而老实一些,无害一些,应该会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老六真的好像有能力也有胆量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意思。
委实可怕!
“十七岁,还是处男?”
秦冬花嘴角的笑意,已经压不住了。
“对对对!”
“哪里听来的重金求子的消息?”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收了一些,目光也微微有点摄人。
“这个?”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此刻他连这个所谓的“重金求子”的消息究竟是否为真,都不可确定了。
秦冬花也不急,仍旧看着他,但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冷。
重生的事实,是不能交代的,即便是交代了,她也未必会信,反倒是更会增加自己的危险性。
王蝉鸣的脑子在告诉旋转。
“是一个客人无意中透露给我的。”
“客人?”秦冬花那一双细长的柳眉皱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一个客人!”
“那个客人长得什么模样?”
“嗯……他大概三十来岁,眉毛很浓,眼睛大大的,长得像唐国强,但比唐国强要阳刚一些……”
王蝉鸣迅速在脑海中虚构了一个人物,为了增加真实性,他甚至还描述了他的口音。
“花姐!”
一直闭口不言的老六似乎有所触动,轻轻唤了一声。
秦冬花摆了摆手,之前的惬意或者是后来的冰冷,此刻一瞬之间都卸了一干二净。
她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尖尖的下巴,此刻看着竟是有几许凄凉和柔弱。
但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光景,等她再次坐直了身子,她便仍旧是那个摄人心魄的秦冬花。
王蝉鸣放在身后的手,重重地拧了拧自己的屁股。
老六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移,嘴角轻轻扯了扯。
“今天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花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冬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但年轻男人总是爱吹嘘,爱炫耀,你说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永远保守秘密?”
王蝉鸣浑身都抖了一下。
什么人能永远保守秘密?
那自然是死人!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娘们委实是吓人!狠毒!
“那当然是利益共同体了!”
答案当然不能是死人,不然秦冬花未必会这么做,但身后的老六兴许会这么做的。
“利益共同体?”
秦冬花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但这并不妨碍她理解这五个字的意思。
“我们有什么共同利益呢?你展开说说!”
“那个,花姐,我生是万和的人,死是万和的鬼,我永远对万和忠心耿耿!请花姐,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您一个奇迹!”
“哈哈哈哈!”秦冬花忍不住笑了起来,胸前的饱满不住地起伏,“你的确很聪明,哈哈哈,王蝉鸣,小知了,对吧?”
“对对对,花姐,您叫我小知了就可以了!”
此刻的王蝉鸣能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能有多么的狗腿。
“我认可你的说法,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今天的事情,你能够守口如瓶,如果以后我再别人的嘴里听到什么‘重金求子’的谣言,那我就认为是你传出去的。”
“啊?”
“怎么?你办不到?”
“办得到,可是,花姐,这事,也不是就我一个人知道啊,我觉着那个男人未必会就对我一个人讲的!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的,我可就冤枉死了!”
按照王蝉鸣记忆里这件事的传播程度,不说家喻户晓,可但凡是个男人,大抵上都是能相互讨论一二的,这锅都得甩他身上,那他可背不动!
“那我可不管!”
秦冬花抱着双手,笑得格外灿烂,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花,艳丽无双。
“花姐,理不是这么个理……”
“呵,你打算和一个女人讲道理?”
“那我?”
“你自己想办法,总之出了问题,我找你,别忘了,你说的,我们是利益共同体!”
秦冬花没给王蝉鸣太多反驳的机会,他就被老刘拎着丢出了万和酒店的最高一层。
乘着电梯往下的王蝉鸣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算是逃过了一劫。
他并不怀疑秦冬花的疯狂和老六的危险,他能切实地感受到。
他此刻非常不确定所谓“重金求子”到底存在不存在,如果说这只是一个谣言,那么在秦冬花身边的男人和孩子,只是一个假象?
可如果不是铺天盖地的传言,甚至是身旁诸人的信誓旦旦,有板有眼的,他又如何会信?
那会儿的秦冬花也不曾像今天这般将这个消息视作“洪水猛兽”!
但无论如何,终究是莽撞了!
也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本以为凭借着重生的先知先觉,他能够捷足先登,也能够满足作为一个男人对于一朵带刺的玫瑰的“欣赏”和“欲望”,更能因此轻而易举地得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这点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
也正应了那句话,羊肉没吃到,却徒惹了一身骚。
他不敢将秦冬花的“蛮不讲理”当成是一句玩笑话,如果她在意,那么这样的传言,对于一个单身女人来讲,的确是极有杀伤力的。
等等!
王蝉鸣好似抓到了一丝线索。
如果是谣言,那么谣言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那么秦冬花应了这个谣言,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