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最初，当新闻开始报道基里安时，没有人意识这是一场灾难。
他们认为这不过是一场针对罪人的审判。
直到每个人和这场灾难息息相关。
“昨晚凌晨一点，著名企业家奥尔得雷齐·基里安向警方自首，坦白了他进行人体实验的罪行。”
“在他的实验中，共有七名无辜者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受难者全部来自东欧，包含六名男性和一名女性，年龄平均不超过23岁。”
“基里安坦白，他是通过欧洲地下人口贩卖网络，与阿尔巴尼亚匪帮进行了交易，然后将这些人转运到了美国，他按照人头向匪帮支付金额，一个人的价格不超过三千美金。”
“这背后是否有俄罗斯匪帮的参与，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据悉，曾经有人向纽约警方举报过基里安的罪行，但纽约警方并未引起重视，以至于更多的悲剧发生，由此我们不禁要问，警方每年那么多经费开支，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于此次事件，总统斯塔克先生还未做出回应，在他的任期内发生这种人道惨案，是否证明了他执政的无能？”
“如此耸人听闻的案件发生在美国，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本台持续为您关注！”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简称CNN，由特纳广播公司创办，以提供全天候的新闻节目闻名。
这是一家堪称业内模范的电视台，对新闻有着鲨鱼嗜血般的敏锐度，而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报道方向有两个重点。
一是揭露发生在世界各地的人道主义灾难，二是批评现任总统托尼·斯塔克本人，以及他所有的工作。
如果实在没有，那就自己捏造。
而当基里安人体实验的新闻曝光后，他们顿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
高层立刻做出指示，推掉了近期所有的新闻安排，转而排挡了无数访谈节目。
主题只有一个。
为什么在托尼·斯塔克的任期内，会发生这种人道惨案？
在这种节目连番轰炸下，几乎所有人开始关注这起事件。
所有参与访谈的嘉宾，都在不遗余力痛骂基里安，然后得出结论，都是这届政府做的不行。
基里安已经成为了全纽约最大的落水狗。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基里安绝无可能翻身。
任何骂他的人，都能获得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
既然如此，还犹豫什么呢？
……
另一边，纽约警局总部大楼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各大电视台的记者都堵在门口，想要获得第一手的情报。
这里的人还算少的了。
基里安本人所在的医院外，此时已经因为拥挤，发生了三起交通事故。
警长办公室内，乔治警长顶着黑眼圈，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哪怕是在走廊里，也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为什么这群记者来的这么快！”
乔治警长指着几个副局长破口大骂，“就是你们几個废物的手下，收了电视台的黑钱，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纽约一直是这样的生态。
警局往黑帮安排线人，记者在警局发展内鬼。
尤其是现在削减警方预算呼声越来越高的背景下。
一份情报往往还没上交给高层，就已经作为新闻报道了出来。
有时候乔治警长还需要看电视才能知道，哪里又发生了什么案件。
“从现在开始，谁敢再往外面乱说一句话，自觉辞职！”
乔治警长只感觉身心俱疲。
因为基里安本人的身体状况，昨晚他们根本无法开展审讯工作，只在口头上简单了解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背后有没有隐情，有哪些产业链涉及其中，会不会牵扯到哪些大人物，乔治警长如今一概不知。
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往外面说的。
乔治警长本想拖延点时间，先审讯基里安几轮，让自己和上级心里有个底。
结果谁知道，警局上下漏风得跟筛子一样。
基里安随便交代点什么，电视台马上就报道了出来，不仅绘声绘色，而且添油加醋。
就跟他们人在现场似的。
这样审讯工作还怎么开展？谁知道基里安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去跟那些记者说，不用在这里等了。”
乔治警长捂着额头作出指示，“告诉他们，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什么也不会透露！”
“是！”
有人立刻收到指令，离开了办公室。
“唉！”
乔治警长让其他人都出去，然后自己颓然坐到了办公椅上。
他已经一个晚上没睡觉了，刚刚又发那么大的火，现在整个人累的昏昏沉沉，再也扛不住了。
他必须眯一会。
“要不早点辞职算了。”
乔治警长闭上眼睛想道，“如果再晚一点，我恐怕得替某人背黑锅。”
咚咚咚——
就在他刚想休息一会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乔治警长忍住想骂街的冲动，立刻坐起，说道：“请进！”
打开门后，一名警员带着一个拉丁裔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乔治认识，骷髅帮小喽啰罗伊的妻子，名字好像叫娜妮娅还是什么，最近一直安排住在警局的休息室。
“警长先生。”
娜妮娅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眼含泪水，整个人显得惶恐不安：“我的丈夫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整个人抖个不停。”
嘶——
乔治警长忽然想起来了，之前马可仕交代过，在断掉喷雾的第三天，戒断反应就会出现。
怎么偏偏撞到了这个时候！
现在他哪里有精力，去管什么罗伊的事情！
“我知道了。”
乔治警长想了一会，有气无力说道，“我手上还有一点事，处理完马上就过去。”
警员带着哭泣中的娜妮娅离开时，乔治警长眼皮开始忍不住打架。
十五分钟。
他只需要深度睡眠个十五分钟，就能恢复精神。
然而，就在他闭上双眼，即将入睡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尖锐刺耳，就算堵住耳朵，也直往脑袋里钻。
“我……”
这一刻，乔治警长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他接起电话，咬牙切齿问道：“哪位？”
然后，电话里传来的回答，让乔治的睡意彻底消散。
“这里是总统办公室，斯塔克先生要与你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