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西方快车抢劫案Ⅳ
“找人？还是旅行？”老人敏锐捕捉到了杜林话语中的内容。
“求学，哥本哈根第一艺术学院，说实话我在卢布林见过人类的电影，觉得这种新潮的艺术表现形式也一定可以为草原精灵所用，虽然我看到的电影里最常出现的是你们人类滚床单的画面。”杜林说这些话的时候本身就带着乐子人属性。
事实也是如此，这话说的让两个年轻警员一脸尴尬。
倒是罗伊斯先生有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杜林小先生您进艺术学院一定不是为了这种糟粕的对吧。”
这让杜林乐了：“那当然，我觉得电影是一种可以是非常高雅的艺术表现形式，只不过现在的人们曲解了它的用处。”
这让正在写报告的女警员扬了扬眉头：“杜林先生似乎对电影有一种不同的看法。”
“莉莉安，不要谈与案件无关的内容。”说完，罗伊斯先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杜林小先生，我的部下有些太聒噪了。”
“没什么，我是觉得，电影做为一门新兴的艺术，它并不只是为了拍出女演员的大腿而存在的，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美好与遗憾，电影明明可以将这些变成屏幕上的故事，让它们可以感动到每一个人。”说完，杜林也起身：“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许会有以后的某一天，变成脍炙人口的电影也说不定。”
“就像东方快车谋杀案？”年轻的男性警员突然开口问道。
然后他被老警长拍了一下脑袋。
送三位警官先生离开，然后回到窗前，杜林拉开车窗一看。
外面热闹的很，有提取车辙痕迹的，有在检索可能遗落物件的，还有巡逻的。
杜林看了一会儿，决定换衣服去餐车厢吃饭——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口食物，饿到爆炸。
………………
在离开一等车厢的时候，罗伊斯扭头白了一眼年轻的下属：“下次再这么毛躁，我就只能让你的父亲接你回去了，莉莉安小姐。”
“不好意思，罗伊斯先生，但我真的很好奇，一个不懂电影是什么垃圾的草原精灵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来，但是我真的不相信他能改变电影在我心里的印象。”女警员这么说道。
“你眼里的电影真的有那么糟糕吗。”年轻的男警员笑着问道。
“比你糟糕多了，米高扬。”女警员冷笑着回答道。
听着身后两个部下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罗伊斯也无意再反驳什么，他带着两個足以走上口技表演台的部下离开了一等车厢。
不远处的大块头中年人看到了他，立即向他招手：“罗伊斯，我的老朋友，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调查过一等车厢，那里面的可怜人都被抢劫过，劫匪使用霰弹枪和转轮枪，低级超凡者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罗伊斯走到了自己老朋友的面前：“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关于杜林·艾尔什的。”
“啊，他怎么了，我刚刚接到总部的消息，说来自柯里昂家族的电报直接拍到了局长的脸上了，他们想知道他们继承人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同为探长的大块头有些疑惑：“而且艾尔什家族的电报也来了，那位公爵大人狂喷了我们的局长，表示如果我们抓不到犯人，他就带着队伍亲自过来帮他的孙儿报仇……他没受伤吧。”
“没受伤，也许受了一点惊吓，但你也知道，草原精灵的胆子通常很大，看起来还行，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艾尔什家的这个没有嫌疑了。”罗伊斯笑了笑，同时将对于杜林的一点点小怀疑抛到了脑后。
的确，这个孩子太冷静了，但他可是大贵族的孩子，怎么可能与这些抢劫犯混迹在一起呢。
“他有嫌疑？”
“是啊，太冷静了，冷静的不像是十三岁的孩子。”罗伊斯这么回答道。
对话到了这里，大块头咦了一声：“可他是草原精灵啊，还是艾尔什公爵的外孙，这位阁下可是非常讨厌那些所谓侠盗的。”
“他还更讨厌我们人类呢，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那个抢走他女儿的坏东西，柯里昂家的狗东西做的坏事怪到我们头上来了，现在还将我们的局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罗伊斯对此自有看法，他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大块头：“我问过从一等车厢到四等车厢的客人，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全都被抢劫犯抢过，而三等和四等没有被抢，一些孩子还被分发了糖果。”
大块头翻看了一遍，正想说什么，罗伊斯看到有车过来了，立即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们的大探长来的很快啊。”
“可不是吗，一车厢的金子不见了，我们的皇帝陛下这会儿只怕正指着局长的鼻子骂吧，他这一天要被多少人骂啊。”
两位探长之间的对话到了这里，就看到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停了下来。
罗伊斯走上前，俯身打开了车门：“大探长，午安。”
一位侏儒从打开的车门里走了出来，她打量了罗伊斯和大块头一眼：“有什么发现吗。”
“没太多的发现，但是从一等车厢的情报，还有保安们所说的话来分析，金发人类，半身人，矮人，还有一个兽人种和另外两个帮凶，他们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高丘侠盗组，这一次算是犯了大案了。”大块头接上了话。
“这些该死的家伙越来越大胆了，连陛下的金锭也敢抢劫，有找到运货的马车了吗。”侏儒夫人站在两个从物理意义上高高在上的属下面前，她的表情是没有表情。
但她的下属们都知道，这是这位大探长在狂暴的失控边缘。
“二分队正在顺着车辙追击，但是从事发到我们接到报警并来到现场已经过了将近五个小时，我觉得希望渺茫。”负责车外调查的大块头不停的抹着额头。
“你呢，罗伊斯，你有什么发现吗。”大探长瘫着脸看向她的下属。
罗伊斯点了点头：“在一等车厢有一个疑点，有一个叫杜林的孩子，他太冷静了。”
“杜林·艾尔什，你说他有问题，只是因为他太冷静了？”大探长脸上露出了笑容。
自己的上司已经接近失控边缘，罗伊斯咬着牙点了点头：“是的，夫人，因为他真的太冷静了，他被抢了五百一十个金磅，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心痛，这不合常理。”
“你是这么看的吗，那我的确得承认伱的怀疑是合理的。”被罗伊斯称呼为夫人的女性侏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叹了一声：“的确，五百金磅，很多贵族第一时间都不一定能从口袋里掏出来，但做为一位术士，我们的这位杜林先生在工匠协会有好几个优质项目的分红，他的外祖父是东部精灵领卢布林行省说一不二的公爵，而杜林又是他七个女儿里唯一跟艾尔什姓氏的男性后代，五百金磅只不过是老公爵给他外孙的零花钱，而他的外孙也可以通过他自己的发明赚到不止一千个五百金磅，他有得是钱，一个特等大枪匠不可能沦落到和强盗同流合污的。”
说完，这位两个探长的上司挥了挥手：“你们去忙吧，我去见见这个孩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我觉得一个草原精灵不会和罪人们同流合污，哪怕他有一个人类父亲。”
如释重负的罗伊斯与他的同事看着这位小夫人走上了车厢。
大块头扭头看向罗伊斯：“拜托了，我的老朋友，你的第六感总会有生锈的时候，这样一个年轻人，他怎么可能会牵扯进这种掉脑袋的劫案里。”
“……好吧，我的错。”虽然不想承认，但有时候人还是必须学会与他自己妥协。罗伊斯点了点头，将那个年轻草原精灵的可疑之处抛在了脑后，同时接过老朋友递过来的烟草。
“这样，等回去了我请你去最好的烤肉店好好的吃一顿，就是那个狼人开的烤肉店。”
大块头的邀请让罗伊斯好受了很多，他伸出手，与这位老朋友击了掌。
算是达成了交易。